前,郁闷地灌了几口,双眼无神怔怔地盯着窗外昏暗的街道发呆。
“啪……”
玻璃啤酒樽从林牧手中滑落,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犹如他对她的幻想,被彻底地粉碎了。
林牧看到了。
她投入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温存片刻,而后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林牧发了疯一般从房间里冲出来,待他跌跌撞撞地冲到街道上时,轿车已经绝尘而去,卷起一阵尘土,留下一地尾气。
“啊……”
绝望的林牧无处安放,但他最终还是悄然离开了,就在当天晚上,只留下一张纸条。
“祝你们幸福,我走了——林牧。”
……
林牧像个受伤的小猫一般,找一个无人知晓角落,偷偷躲起来独自舔伤。
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饿了就用酒精麻醉自己,点燃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混混沌沌不知日夜。
饶是如此,林牧的眼皮也没有连续合上超过一个小时。
精疲力尽了,应该可以坦然释怀、安然入眠的,可他还会时常在短眠中惊醒。
清醒时的林牧没有留下过一滴眼泪,可突兀醒来后枕头却湿了一大片。
十天!
林牧整整麻木颓废了十天。
当他走出小黑屋已然是元宵节这天。
是屋外轰鸣的烟花巨响惊醒了他,即使与世隔绝了,也阻隔不了元宵佳节的味道渗透进来。
微弱的路灯光线刺痛了林牧的眼睛,他浑然不觉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散发出阵阵恶臭,眼眶深陷,胡渣密布,身体已经瘦了一大圈,整一个流浪者形象。
他麻木、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丝毫没看见行人或者诧异、或者厌恶、或者鄙视的目光。
时间已死。
林牧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脸颊感到丝丝湿润咸咸的海风拂过,他才抬起头来。
一轮明月高悬海平面尽头,波光粼粼闪闪发光,一幕幕熟悉的画面从林牧脑海闪过。
曾经无数个夜晚,林牧与她携手相拥而坐在这沙滩上,她温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起畅想美好的未来。
数不清的甜言蜜语。
数不清的温柔对视。
数不清的欢声笑语。
林牧的视线模糊了,心跳也快要停止了跳动,像溺水的鱼一般,张大嘴巴拼命呼吸。
远处的摩天轮缓缓旋转,速度不快,却让林牧眩晕得快要死去。
摩天轮?
摩天轮!
林牧突然被这摩天轮狠狠捅了一刀,她曾经无数次跟他说过,她想陪他坐一次摩天轮。
但是由于那时林牧的经济状况快到了山穷水尽,连摩天轮都坐不起,这是他很遗憾的事情。
而十天前林牧狼狈而逃那天晚上,他整理行李时无意间看到了她日记本的一篇日记,里面就有关于摩天轮的片言只语。
——
谢谢你带我实现了多年的愿望,坐一次摩天轮。
“我想去坐摩天轮。”电话响起。
“在哪里?站定定在那里,我过来接你去坐摩天轮!”
这就是快要被掰弯的霸道总裁友情。
——
原来如此,林牧突然明悟了。
“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林牧又哭又笑,喃喃自语,手舞足蹈,已然进入癫痫状态。
她早已移情别恋,或者是不愿伤害林牧,而隐瞒她的近况,只想和平分手,相忘于江湖中。
可林牧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林牧为了她竭尽全力工作,他拥有的都给了她,没有丝毫保留,为了让她有更好的生活,拼命地工作,甚至忽略了她的感受。
——当我搬起砖头时,没办法拥抱你;当我放下砖头时,我无法养活你。
这究竟是谁的错?
“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爱上别人?”
“为什么你再也不在乎我?”
“贼老天,你怎么能如此待我?”
林牧仰天长啸,如泣似诉。
他向命运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膝盖重重地跪下,身体缓缓地倒在沙滩上。
林牧的身体和精神都绷紧到了极限,最后一记重击终于压垮了他。
超越了虚幻和现实,林牧的精神游离于现实和幻想中,神经元系统也奔溃了,肉体已经不受意识控制。
倒在地上的林牧面朝夜空,眼泪无意识地从眼角滑落,滴在沙滩上,瞳孔渐渐放大。
林牧的世界终于安宁了。
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感觉到一道祥和的白光牵引着他,灵魂慢慢飘向天空,俯瞰大地与众生。
“轰!”
静谧的夜空中一朵绚丽的烟花突兀地炸开,爆炸声响彻整个城市。
林牧的灵魂被震得四分五裂,纷纷从高空中跌落回到他的身体里,一道道莫名的光芒也趁机钻进了他的躯体。
异变陡然发生。
无数的精神洪流涌进林牧的大脑,一幅幅从没见过的画面牢牢地烙印在他的识海里。
时光在这一刻流逝得飞快,超越了光速近乎静止。
就是如此矛盾。
林牧有意识了,他被吓呆了,莫名的体验让他觉得如此荒诞。
他似乎,跨越了未来时光,穿越星辰与时空,看到了未来。
难道爱因斯坦预言的穿越时空理论是真的?
还是这根本就是所谓的庄周梦蝶,一切皆是幻想罢了。
越来越多匪夷所思的信息从林牧脑海碰撞产生,高负荷运转让大脑终于失控了。
下一刻,林牧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