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去看天空,还有些刺眼,这让她情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阳光很刺眼,我们先回去吧。”菲特奈如此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瑟坦因看在眼里,没有提出其他意见,含笑地跟着她一起返回凯恩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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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菲特奈一直很忙碌,忙碌到连瑟坦因都没有顾及到——她在忙着补宫廷的礼仪,为的是威兹德姆公爵夫人心心念念的觐见——哪怕她的虚弱的身体没有好转的迹象,可菲特奈每次去和她说话时都能感觉到她言语里的兴奋。
路德王国里的贵族小姐必须要到宫廷觐见国王才可以参与交际、结婚——在菲特奈看来那只是一个表面意义上的东西,然而她无论是从礼仪还是从威兹德姆夫人的兴奋上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凯希的课程变得空前严格起来,她像是回到了六岁时,被无休止地教训着要怎么坐、怎么站、怎么走,在摆满了距离被测量得分毫不差的餐具中一次次重复着端起酒杯的动作,学会从尺寸不一的酒杯中认清楚哪个装的是水、哪个装的是白葡萄酒。
从一早的礼仪课开始,她的礼仪课能进行到吃晚餐——菲特奈觉得那些课程比剑术课还要考验自己的体能,更让人觉得残酷的是,凯希从来不会怜惜自己的学生。
“菲特奈小姐!”一日一日的重复,菲特奈不知道这是第几天了,直到一个清晨她被充满怒火的声音叫醒,她猛地睁开眼睛、坐直时,才发现自己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
今天早晨的训练是在餐桌前的坐姿,理应在椅子上端坐几个小时的她却因为时间太早而睡着了——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失态。
“你是不是觉得这几日的课程太轻松了?”凯希的呵斥在菲特奈耳边回响,“或许你觉得,我不够那么资格教如此尊贵的你?”
菲特奈感觉头痛欲裂,凯希的一番话没有让她心生愧疚,反倒这些不断重复的内容令她心里烦躁得不行,于是她脱口而出:“够了,闭嘴,凯希女士!”
凯希一愣,短暂的沉默后,她的眼睛里面满是震惊,显然没想过菲特奈会这么说,但她很快再次被怒火点燃:“你在说什么……”
“我说,闭嘴,凯希女士,”菲特奈冷静地望着她,“礼仪可不只你会教,你如果想在这里寻找你那卑微的存在感可就大错特错了,我真是一点也不喜欢你的课程!如果你觉得我足够放肆还请你直接滚蛋。”
说着菲特奈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她脚下带风,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接着她便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胸口起伏剧烈。
“咦,你怎么就回来了?”赫尔墨斯看到菲特奈时十分震惊,这几天菲特奈不到吃完晚饭是不会回到房间里的——她根本没有那个时间。
“太困了。”菲特奈实话实说,但实际上,当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于是心里充满忐忑。
她拥有比身为贵族更深的生活经历,这让她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贵族,因此她有时无法忍受这些规矩。
“谁让你……”赫尔墨斯没有想到菲特奈心中的真实想法,说。
“你说你会制药?毒药吗?”菲特奈打断了赫尔墨斯的话。
赫尔墨斯哭笑不得:“我的目的是为了人们能够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做那种伤害人的事情!”
在你所生活的那种环境下,炼金和制毒并没什么区别……菲特奈不理睬赫尔墨斯所尝试的辩解,和他说了几句话——赫尔墨斯顿时脸色大变。
“你真的要这么做么?小姐。”赫尔墨斯一张脸上的表情在大变后又变回了苦笑,十分无奈,“或许有别的办法?”
“是谁一直在唆使我……”菲特奈说。
这时敲门声响起,安娜的声音出现在门外:“小姐,公爵大人希望您能去一趟书房。”
那么快?
菲特奈有些惊讶,可很快明白了过来,最近是威兹德姆家族不允许有什么事情超出家族的预计,毕竟那太考验人了——偏偏自己刚才对凯希说的话确实太过惊人,很可能会影响到接下来自己是否能够嫁到阿伦纽家族——贵族们总是喜欢将一些没必要的事情放大,哪怕是小姐和一位家庭教师的争吵。
“好的。”她应答了一声,深呼吸一口气,出门前她转头去看了一眼赫尔墨斯,说道,“我也希望能有什么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