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吗?偷眼去看南夏桐,只见她一脸正气,好像刚才是揭发了什么惊天阴谋似的,全具德赶紧低下头去,暗自为这位耿直的娘娘惋惜。
成天启英眉微挑,他看出了眼前这女子的倔强。当然他也早领教过她的倔强,去年不顾皇后之位,日日与自己据理力争,最后宁愿被贬,也不肯承认自己父亲的叛国罪。这些思绪让成天启有些微恼,什么就一个婢女,什么辛苦奔波,那不都是你自找的吗?思及此,他冷哼一声,带着不善的语气说道:“听说前几日宁妃不慎跌入水中,可有此事?”
南夏桐心中一凛,硬着头皮答道,“确有此事,是臣妾一时不慎,现在已无大碍。”
“哼,泥菩萨是过不了河的,还是离水远一点好。”言语中已经露出了不悦的语气。
南夏桐心中也是震动,不过却不是害怕,而是怨怼愈增。心道若不是你昏庸行事,我父亲岂会蒙冤?他不是委屈至极又怎么越狱?我又怎会如此落魄?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想到自己委屈,南夏桐的眼圈微红,“臣妾谢皇上提点。”
听着南夏桐这语气了令成天启心中很不痛快,他的脸阴沉起来,走到南夏桐身边,靠近她的耳朵轻声却威严地说道:“不要以为你陪伴朕多年,朕就不敢动你,你若对朕不敬,即使少年夫妻,朕也会赐你一死!”
南夏桐终于将红着的双眼看向了成天启,她绝美的容颜此刻却包含无比的伤痛和戾气,“原来皇上不知,”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臣妾早已死过一次。”
“你……”此言一出,成天启一下揪紧了眉头,没由来地心头一痛,那桀骜的脸庞曾经也是他眼中的美景,怎么此刻……他皱眉冷哼了一声,把那些纷扰抛开,毅然转身离去。
南夏桐惊恐地瞪着美目,拳头攥得紧紧的,心儿扑通扑通得几乎窒息。刚才那一刻,自己怎么就忘了要好好活着的想法,反而一心求死去了呢?而他,竟没有发怒?这是认错了吗?还是内疚?莫不是父亲之事又有新进展?南夏桐不确定地看着那抹背影,一时间胡思乱想,却不得要领。
“半年期已过,你也该去看看母后了。”成天启迈出门槛后,忽然开口说道,说完便匆匆走远了。
黄奇等人刚拿好药从内室出来,见皇上刚出门,赶紧大声喊道:“奴才恭送皇上……”
待成天启和全具德走远,黄奇赶紧起身,将药材呈给南夏桐,恭敬地说道:“娘娘,这里是红花吊筋散,以烧酒、蛋清、面粉调和,敷在患处,每日一换。待会就让小的为您送回宫去。还有内服的七里香,奴才会每日煎好,差人送去。”见南夏桐脸上毫无表情,又赶紧说道:“刚才奴才不识好歹,得罪娘娘之处,还望娘娘大人大量,恕奴才罪过。”
南夏桐终于幽幽地开口,“黄公公按规矩行事,何罪之有。先前不快又何必再提呢。”两人都是一反刚才的态度,互相谦逊起来。这就是宫中无奈的人情世故。
黄奇赶紧作揖道:“娘娘仁厚,黄奇谢娘娘恩典。”
“行了,这红花吊筋散本宫自己拿回去就是。那内服的药,还得有劳公公。”
“奴才应该做的。”黄奇赶紧弯腰双手递上药材及配料。
南夏桐冷漠地看着黄奇的后脑勺,拿过药便静静地转身走了。
“奴才恭送娘娘……”身后传来违心但谄媚的声音。
走在回去的路上,南夏桐已不像来时那么着急了,反而越走越慢。直到回到了静安宫,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引得枫儿好一阵着急。
南夏桐当然没有提在御药房被为难又遇到皇上解围的事儿,但是在她的心里其实已经塞满了皇帝的样子和刚才怪异的情景。他刚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给自己解围呢?莫不是自己在他心中还留有一席?唉……即使如此,那又怎样?破镜难圆,覆水难收。难道还指望重回皇后宝座吗?南夏桐苦笑着摇头,暗嘲自己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
“娘娘,您没事吧?”枫儿看着一会儿蹙眉,一会傻笑的南夏桐,担心的问道。
“没事。”南夏桐拿起药包。
“哦……您去了有一个多时辰,奴婢担心嘛。”
“臭丫头,嫌本宫回来晚了是不是?”南夏桐瞪着眼睛装狠,还在枫儿的腰间顶了一下,害她疼得哇哇直叫,然后才满意地笑着拆起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