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神枢

爬，除非双手废掉……

    一把，又一把，他半寸又是半寸将自己从虚无的泥潭中拉出，他知道老妈、巧月、小妍等着要救呢，说不定之前隔壁班那个几个经常被揍的混蛋，搞不现在也晕了，要是这样也可以顺带救过来……

    想到学校的事情，默海又多了一点力气，向上爬了一节。双手血流如注，骨肉模糊，他呲着早已快要断掉的牙齿，忍住手臂的痛苦，四肢在不停的打颤。记得小离说过，只有一个要求，要活着，说明只要活下去就可以了！他告诉自己：“这里不是真实！疼痛绝对是一种考验。”想到这里，他用牙咬住一块石头，让自己可以稍微借力。

    默海知道年龄不是借口，死亡不会同情幼小，它对每个人都公平对待，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毅力。爷爷说过，”当没有办法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那就按照最笨的方法去解决，那就是毅力。“想到爷爷他又奋力向上攀爬了一节……

    而这混沌的泥沼好像拥有许多湿露露的小手一般抓着默海，一个劲的将他往下拉，耳朵里不时的传来耳语，那是一种鬼魅的嬉戏声，一个个在劝他放弃。那些声音非常迷幻，有的像默海的母亲，有的像巧月，有的像小妍……

    默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已双目无神，一条小腿还在泥潭里，他失血过多，意识模糊，那些鬼魅的声音越发的清晰而真实，痛苦、虚弱、失望在撞击着这个十四岁的少年的心智。此刻的默海依然没有想过放弃，毕竟，他还活着，只是他似乎失去了攀爬的力气，而恍惚间，他依然认为自己在向上攀爬……

    在虚无中，默海看到了一点光亮。一个亮金色头发的女子，身体如太阳，全身金缕衣，霞光绽放，耀眼而暖心，她如仙下界，周身的光芒照破了黑暗与虚无，驱散了魑魅魍魉的声音，此刻的默海，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将自己拉出了泥潭，如同一个尸体般挂在满是刀锋的岩壁上，此刻他也已经失去了意识和力气，双手却本能的抓着岩壁……

    在默海的家里，他静静的躺在床上，缓缓眨了眨眼睛，发现是自己的房间，墙上钟表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多，不过日期已经是第七天了……

    周围很安静，只有秒针那有规律的走动声。默海想起身，发现身体极度虚弱，此时的他比骷髅多层皮而已，根本没法起来，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动一动。

    他想起了小离，可是没有看到小离的影子，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默海有些失落。看来小离已经离开，都过去这么多天，默海早已超出预定时间，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失落，是自己不争气，也怨不得别人。

    默海努力移动身体，从床上滚了下来，整个人砸在木地板上，全身骨头生疼，他的脸贴在一本书上，自己的鼻子贴着书皮封面，那是一个裸男的屁股……

    “这是？小离喜欢的杂志？居然被她藏了一本。”默海苦笑，他转头看到旁边一对贼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小离在地板上裹着被子睡着了，刚才被默海掉下来的声音惊醒，正在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默海，她以为会滚下来一个死人。

    “哈！小子你醒来啦！我就知道你会醒来的。”小离激动的掀开被子跳了起来，她跑去隔壁邻居家要来一碗粥，一勺一勺慢慢喂给默海。此时的默海非常虚弱，他所经历的不是生命停滞，所以身体的能量基本耗尽了。

    默海此刻莫名有些欣慰，他向小离眨眨眼睛。随后默海吃了些流食，喝点水，慢慢让身体恢复过来。接着在床上盘坐，开始感觉自身的变化。

    他静静坐着，窗外微风吹拂窗帘，风中带来了草地与泥土的味道，地上的书页被风吹的晃动。默海第一次发现自己闭着眼睛却能看到周身的东西，全凭空气的流动和物件的气息。除去视觉之外，他可以做到四觉成像，更了不得的是，可以做到无盲区。

    他坐在房间，准确的判断出院子里那很久没有找到的老鼠窝，只要老鼠在动在呼吸，默海就能捕捉到它的位置。

    此时，传来一阵香味，是街上一位常常从门口过的姐姐，他此刻路过默海家，步伐急速内心焦虑……这样的距离平时不可能闻得到，而且从声音可以知道体重与身高甚至是步态与情绪，这是五感通达后第六感知觉的强化，是灵觉。

    不仅四觉成像，还有五感融合。默海感觉自身是空气中的一部分，可以清楚感觉到，新鲜空气对身体内浊气的替换与净化，皮肤毛孔的呼吸与舒张，微而可视。

    这有些种种奇妙感觉让默海觉得自己超尘一般，像是不存在与存在之间，这让他很是疑惑，也很矛盾。现在这些能力最多可以作用在三十米左右，再远一些的地方就显得鞭长莫及。

    此刻的默海虽然骨瘦如柴，但浅古铜色的皮肤略显得晶莹，似乎被刚才吸纳的气息凝结成精滋养了肌体。刚吃了一碗粥，立马感觉肚子又空了，似乎食物瞬间被早已透支的身体所吸收。

    小离看默海饿的发紧，也不在顾虑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从邻居小妍家端来几盘菜让默海一股脑的全部吃上，此刻的默海简直就是无底洞，看来之前身体透支太厉害，精神的受挫对肉体影响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