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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松面色一僵。
这不废话么?我要是有办法‘劝服’黑旗军,还至于和你们打这么长时间?早就把北圻占了好么。
“和谈是两个国家的事,贵国既然想要和谈,自然应当拿出诚意来,黑旗军自始至终都是贵国朝廷在支持,自然应当由贵国朝廷来约束。李鸿章先生和宝海所签订的协定的第一条就是要将贵国的军队撤回边境。黑旗军作为贵国的军队,当然应当由贵国负责撤兵。”
这话要搁之前曾纪泽的脾气,早就炸了,就算不拂袖而出,也会冷嘲热讽、针锋相对一番。但李凤苞笑了笑,也不生气,仍然是慢吞吞的道:“首相先生所言极是。和谈正应该是两个国家的事儿,我朝自然是诚意满满,否则也不会派本官来拜见首相先生。那么贵国是否也应当拿出一些诚意呢?”
随后,不等布里松反驳,李凤苞紧接着道:“说道黑旗军接受我朝的支持,这一点本官倒是不敢苟同。可能首相先生不太清楚,黑旗军原本是在我国南方造反的叛军,他们的成立就是以推翻朝廷为目标的。正是因为这样,才在二十年前被我朝的大军击败,驱赶至越南的。这中间黑旗军上下不知道多少人死在朝廷的手中,在这样的情况下,首相先生认为黑旗军有可能和朝廷合作么?”
“好,退一万步说,黑旗军真的和朝廷有了合作。那么本官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种合作必定是基于一个前提,且是极为不稳固的。至于这个前提,显而易见,是因为贵国意图染指北圻,触动了黑旗军的基本利益,这才能让他们舍弃和朝廷的深仇大恨不顾。但现在首相大人想要我朝‘劝服‘黑旗军舍弃其根本之地保胜,首相先生认为有可能实现么?”
“但是清廷可以以断绝对黑旗军的支援为要挟……”布里松的气势早就被李凤苞一番话压了下去,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没底气。
李凤苞道:“这一点没有问题。但是首相大人想过没有,以现在朝廷和黑旗军之间的关系,朝廷尚有可能牵制、影响其一部分决定。而一旦朝廷和黑旗军撕破脸,就会对其完全失去掌控。首相先生如果能和波滑或者其他去过北圻的法军官兵交谈一下就应该明白,黑旗军的前几次作战完全和朝廷毫无关系,但依然取得了对贵军的胜利。现在黑旗军要人有人、要枪有枪,又占领了太原、sx北宁等地,粮秣充足,兵饷厚备,难道还会在乎远在京城的朝廷么?”
“一个可以联系、沟通的黑旗军和一个完全失控的黑旗军那个对贵国的威胁更大,相信首相大人是能够分得清的。”
此时,李凤苞已经能感觉到布里松心中有些动摇了,随即趁热打铁道:“黑旗军久居北圻,根基就在保胜、宣光,若是贵、我两国拟定合约,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他们。我朝正是考虑避免贵国深陷北圻的泥潭,这才提出将北圻交由我国保护、管理。这样既能避免黑旗军直接和贵国的冲突,届时一旦通商,也能通过朝廷给黑旗军以约束,岂不是两便?”
清廷的八项条件中,前面三条法国人虽然不太服气,但是仗打到这儿,红河以北包括sx河内都已经落在了中国人的手中,布里松就算是想要夺回,也没有那个能力,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但布里松内阁认为大清的条件中‘法国不应有保护越南之名,越南对中国的朝贡及越南内政法国不得干涉’一条和‘法国需负责重建fj船厂’一条不能接受。且关于撤兵的约定,应该是中、法两国同时撤兵。并且法国政府还要求中国立即释放被扣押的卢眉、何罗芒以及其他法国公民。
对于布里松的要求,李凤苞虽然极力辩驳,但奈何布里松一再坚持。李凤苞只得将法人的意见回报朝廷,同时他也请布里松派遣特使前往中国,和李鸿章进行面对面的谈判。
三日后,李鸿章和奕譞分别接到了来自欧洲的电报。
对于法国人提出的意见,载恬一一提出了应对:‘法国不应有保护越南之名,越南对中国的朝贡及越南内政法国不得干涉’一条可以再议;对于撤兵的约定,既然清军在战前就已经驻扎在北圻,如果法人要求在越中国军队撤离,则在越之法国军队也必须全部撤离——这中间当然包括南圻的和顺化的法军。
至于南圻被俘的法国人包括卢眉和何罗芒,小皇帝表示无法做到——现在这些俘虏都在黑旗军手中,并不在清廷手里,我们只能确保向黑旗军施加压力,让俘虏接受人道的待遇,至于释放,黑旗军明确表示需要在两国正式签订合约后方可,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除此之外,清政府还坚持‘法国需负责重建fj船厂’一条。总不能白挨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