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围。
在中国人还没有到达阿拉木图之前撤退,现在是最好的选择。
一方面是未来远大的政治前途,一方面是全军覆没的可能。一切都决定于是中国人先到,还是自己的援军先到!
赌还是不赌?
“嗖!轰!”
伴着一声尖锐的炮弹划落的声音,一名置身于散兵坑中地俄军士兵被近卫军地炮弹掀起的气浪,炸飞了起来。
“啊!……”
俄军仅存的几挺机枪的机枪手一边疯狂吼叫着,一面拼命的扫射着。冲锋的士兵们立刻被压了下去。但是近卫军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仅仅两分钟时间,便再次敲掉了一个俄军机枪阵地。
到处是弹坑的阵地既给俄军提供了隐蔽阵地,同时也阻碍了重机枪的快速转移。在近卫军60迫击炮和掷弹筒的打击下,俄军的重机枪一个一个的哑火。失去了重机枪的压制,仅凭麦德森机枪根本无法压制近卫军疯狂的进攻。
况且,就算是麦德森机枪,生存的时间也仅仅比马克沁多那么几分钟而已。
这就是老兵的作用。
近卫军的掷弹筒装备排一级的火力支援小组,而60毫米迫击炮则装备连一级。这些步兵伴随压制火力的操作手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他们甚至可以做到不用瞄准具,就将一枚迫击炮弹打进200米外的筐里。
“快!快!装子弹!”
轻机枪的弹匣在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中消耗的非常快。一支弹匣打空后,轻机枪手大声的对身后的副射手喊叫着。副射手急忙拿出弹匣,“咔!”随着一声清脆的弹匣被装入的声音,原本停顿的轻机枪再一次喷射出致命的子弹。
副射手松了一口气。然而轻机枪刚刚打出五、六发子弹,一枚长柄手榴弹就被扔到了眼前。
看着冒着白烟的手榴弹柄,和耳边传来的清脆的机枪声,副射手甚至来不及犹豫,便下意识的向前一扑,把手榴弹压在身下。
“咚!”
随着一声有些沉闷的手榴弹的爆炸声,压在手榴弹上地副射手被炸的离开地面数厘米,随后摔了下来。
然而,副射手以生命为代价所换回的,并不是己方的胜利。仅仅过了几秒钟,更多的手榴弹和榴弹被投进了这个步兵壕。
“乌拉!”
战壕里,最后的俄军士兵高喊着,持着步枪冲向最近处的中国士兵刺了过去。但是,中国人显然不准备和他较量一下拼刺技术。那名孤独的士兵还没有靠近,一发6.5毫米半自动步枪弹便钻进了他的胸膛。
没有人否认俄罗斯民族的伟大。也不会有人蔑视俄国英勇的士兵。但是,时代变了。
缺少弹药、甚至缺少步枪的俄军士兵用木棍、用铁钳,用所有能够找到的工具向攻进战壕的中国士兵反击,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子弹和手榴弹。
枪声终于停了,看着被鲜血浸透的这个小山包,高佐国黯然的叹了口气。这些俄国军人值得自己的尊敬。如果不是在兵力和装备上占据绝对优势,说不定自己还拿不下这个无名山包。
但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随着近卫军占领了这块城外高地,安集延将完全处在自己的炮火覆盖之下。而夺下安集延后,近卫军将长驱直入,沿铁路进攻浩罕或者塔什特。
俄国在1907年基本完成了他在中亚的铁路系统。其中一条奥伦堡经塔什特、撒马尔罕到奥克萨斯河岸查理依的铁路线可以让俄国军队在需要时不受限制的从欧洲直抵阿富汗边境。但同样的,近卫军也可以利用这条铁路线威胁俄国腹心!
“开始吧。”
高佐国对身边的参谋道。随着这一声命令,旅属炮营阵地立即被一阵沉闷的炮声笼罩,炮弹地刺破开空的呼啸声,打破了天地间的沉寂,立即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的声音。
通过望远镜,高佐国可以清楚的看到几公里外的城中一个土木构建机枪掩体被炮弹直接命中,掩体内战士们的残骸被的数米的空中。
自从土耳其斯.坦总督区建立以来,这里从没有发生过战斗,也不会有人想到会有一天,这块内陆的小小城堡会迎来钢铁风暴的袭击。城市里,俄军仓促中用门板、木梁构建的掩体在炮弹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中飘摇,不时有土粒顺着缝隙落下来。间或有一座掩体不幸被炮弹命中,参杂着血肉的石块、木条四散着飞向天空。
夜静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原本轰鸣地炮声终于停止了。此时无论是俄军还是第171旅都需要时间休息。
在炮击停止之后,笼罩在阵地上的硝烟开始慢慢的散去,除去一些暗哨之外。置身于城外战壕之中的171旅官兵,此时大都裹着毛毯睡着。
黑暗的城中,乌米达夫上尉拿着望远镜借着星光朝不足百米外地近卫军阵地望去。此时战场上如地狱一般死寂,两处阵地间被炮弹炸烂的草原上,只有些许弹片在星光下发出微弱的反光。
乌米达夫看着身后随时准备出击的几百名目光坚毅的士兵,他们像他们地祖辈一样的悍不畏死。俄罗斯的地位和每一场胜利都是由这些被其它贵族军官眼中的‘灰色牲口’所取得,就像今夜一样。
当时针指向凌晨一点三十分的时候,早已等待多时的俄罗斯士兵,悄无声息地跃出了战壕,猫着腰以散兵阵型偷偷地接近着中国军队的战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