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他进埋着天元镜的藏元海之前推算出来的结果一般无二。
这一番见闻,倒也不枉费他耗费的近百年寿元。
只是,对方何必多此一举,加一个他呢?
它大可以只让顾昭一个人看到。
它是怕她想不明白,要他点醒她吗?依他看,其实没有这个必要。
想到这里,他习惯性地在袖中把玩着光洁温凉的棋子。
却有一道声音闯入他的识海中:“本座却是没想到,如今浮玉界还有钟离老头的后人。”
沈七不动声色地在识海中回敬道:“看来前辈实在是太久没有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这是在讽刺对方耗费了这么久都没能真正地成为天元镜的器灵。
那声音怒极反笑:“黄口小儿,你知道什么东西!”
“让我来猜猜,”沈七给了顾昭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而在识海中漫不经心地道:“是谁插了手才能让让前辈有了危机感,改变计划,只将她养到筑基期就准备下刀了呢?”
“是如今魔修里风头正劲的曜日魔君,还是祥符寺的了无大师?”
“又或者是我师父鸣玉道君?”沈七云淡风轻地吐出几个名字来。
那声音冷笑一声:“本座可不吃这一套。”
“哦?”沈七微微笑了笑:“都不是?莫不是前辈怕了我了?”
他微微沉吟道:“也是,本界要说推演之术,纵然是师父,也要居之我下。”
“狂妄!”那声音怒不可遏,像是马上就要爆发。
沈七却听出来,这样容易被他激怒,显然附在他棋子上的这一个不过是主元神分出来的一缕神识罢了。
他轻轻笑了笑,不顾那道暴跳如雷的声音,十分自然地把棋子捏碎了。
识海里果然安静了下来。
顾昭见他慢条斯理地使了一个净尘术,饶是脑海中思绪万千,也不由地分神问道:“方才怎么了?”
“无妨,”沈七对她笑道:“大约是不小心捏死了一只苍蝇。”
她布下的禁制里,怎么可能还会飞得进苍蝇!顾昭有几分狐疑,却也无意多问。
“那一位就是那幕后之人吗?他让我们看到,是想让我们臣服他,还是反抗他?”
露出这样惊人的实力,无非是这两个目的。
沈七并没有开口,而顾昭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她顺着自己的思路道:“我们对他来说不过是玩物,他既然有这样的实力,我们的臣服对他来说,只怕是太无趣了一些。”
那他是想怎么样?
他想让她带头反抗他?
看他们这些蝼蚁做着无谓的挣扎?
顾昭想到方才见到的一筹莫展的师门长辈们,不由地沉默下来。
沈七却在她身旁道:“不是我们。”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我们,是你。”
顾昭错愕地抬头看着他。
很快,那一丝错愕便消失地干干净净,顾昭皱着眉,显然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