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回道:“男人,你又胡说了,祭典是很严肃的,不可以乱说话。”
她又叫我男人,说实话,我挺不习惯这个称呼的,好像这世界上就我一个男人似的。当我向丫头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很奇怪的用眼睛看我,说:“不叫你男人,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你可以叫我何沉,或者,叫我大哥,都可以。”
“不可以,你是族长的男人,所以,你是男人。”
“你妹啊,族长的男人就是男人,不是她的就不是男人了?那你告诉我,那些伺候你们的,又是什么?”我指向院子里的鬼挺尸。
丫头直愣愣的回答道:“他们是奴隶,是尸奴!”
“奴隶也是男人啊,不然,他们还是女人不成?”
丫头无比固执:“奴隶不是男人!”
她瞪着眼睛,和我据理力争,仿佛真理就站在她那一边。好吧,我败下阵来,懒得跟她争辩,这种问题跟她沟通不了。
不过很快,我发现她口中的“男人”并不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男人,女人,本就是平等的,南道村从来没有男人,所以,她们这里也没有属于男人的称呼。
能成为族长丈夫的人,才可以被称为“男人”,在这里,这是一种职位,类似于皇后!
艹,母系社会没男权啊,我欲哭无泪,我这是被妖怪抢进洞府做压寨夫人的节奏吗!好吧,我最后给自己下了这么个定义。
丫头见我穿戴整齐,这才扶起我,开门走出去。
门外,鬼奴早就等候在此,他垂着头,一语不发,连身体都不敢颤动一下。我跟扑克牌里的老K似的被丫头搀扶出门外。
呜,可不可以不要出去,真是没脸见人!一会被宁波看见,我他妈还怎么混啊!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哭泣,丫头丝毫不顾忌我的感受,她对鬼奴道:“你伺候男人,我去看看族长。”
鬼奴弓着身子,极力的降低自己的高度,对她点了点头。丫头扭着屁股向前院走去。
鬼奴依旧低垂着头,不敢动弹,我想叫他,但是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喂,喂,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我啊,给你送过苹果的?”我开始跟鬼奴套近乎。他好歹也是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忌惮这些女人!
他不理我,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我不放弃,继续对他说道:“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知不知道怎么解蛊?我现在动不了,要不,你帮帮我?然后我带着你一起逃出去?”
其实这么说我也就想知道他会不会解蛊,说带着他逃出去这种话完全就是大话了,我自己还出不去呢,如何带着他逃?
这个鬼奴依旧蜷缩着身体,低低的站在那里。
“喂,我说你他妈死了吗?好好一个大活人不当,偏偏要当畜生,你有没有骨气啊,你爹妈看见,不得被你气死啊!”我对他骂道。
说到爹妈,鬼奴的身体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我见状,立即加紧刺激他:“还有你老婆孩子啊,你怎么也要想办法逃出去,不然,你老婆孩子怎么办?”
我看见他在握拳头。
“还有还有啊,说不定,你老婆早就钻了别的男人被窝了呢,你还在这里跪女人,你真是……”不等我说完,这丫的猛地抡起拳头,直接打到了我的肚子上。
尼玛,这一拳也不知道使了多大劲,直接把我打得肠胃痉挛,疼痛不起。我这么痛,手臂却不能去捂肚子,就这么赤裸裸的别他打,还不能还手。
我痛到无以复加,喉咙里喊道:“尼玛,老子好歹也对你不错,还给你送过吃的,你他妈就这么对我?”
忽然,这个男人扑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下了,他的变化太快真是让人猝不及防。我甚至觉得他呆在这里太久,被这些女人折磨疯了。
鬼奴开始向我磕头,激动的,用力的,一声接着一声,直到磕的头破血流,掷地有声。我忙道:“好了好了,你别磕了,你磕死了还得把你埋了。”
鬼奴第一次抬起头看我,第一次和我对视,他脏兮兮的脸上有一双清亮的眸子,从那眼睛里我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疯也不傻。
许是很久不说话,他的语言能力丧失的很厉害,他十分费力的和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只有五个字:
“救我,逃出去!”
我被他如此反常的举动震惊到了,这个脸脏到看不清模样的男人,用一种无比期许的目光看着我,眼神闪亮,仿佛一颗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