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喝止他道:“陆阳,你在胡闹什么,快出去,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免得打扰大夫行医。”
陆阳有叶晓菡撑腰,连他大哥也不怕了:“我没有胡闹,你问问他做了什么,才会惹得这一身毒,躺在这里等死。”
不等陆北发怒,陆阳机关炮一般,啪啪啪啪,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只是中间略去了早就猜到犯人,只说为了抓到贼人而在钱上涂了药汁。
他说得详详细细,又语速极快,旁人插话都插不进去。
陆阳一口去说完,大喘了一口气,结束道:“就是这样,没想到这贼竟然就是他!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大哥你这样礼待他们,他们不但不感激,还变本加厉,想要大嫂的秘方,想把我们的家的钱都抢走,抢不走就用偷的。”
他冲着陆北说道:“大哥你醒醒,这种人根本不配是我们的亲人,他们一心只顾自己,把我们陆家当作他们的掌中之物,非要吸干我们才肯罢休!”
“这是真的?”陆北看上去受了极大的冲击,脸色十分不好。
陆阳赶紧点头:“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你要是不信,就问嫂子,你总该相信嫂子的话吧。”
众人向门口看去,叶晓菡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这时才慢悠悠走进来。
陆家二老反应过来,顿时气得七窍喷火,恨不得上去撕了叶晓菡:“好哇,原来是你害的我儿!我就奇怪了,我儿子怎么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一早就突然变成这样,是你这个狠心的狐狸精下的毒!”
陆二婶冲上去就要打,叶晓菡捏紧袖子里藏好的针,就等着她过来,然而才到半路上,就被陆北拦截下来。
陆二叔指着陆北骂道:“你这不孝子,到这时候你还要维护这个女人!你看看你兄弟被她害得多惨,这女人竟然给自家人下毒,她简直不是人,蛇蝎心肠!不过就是拿了几两银子,都是陆家的钱,谁花了不是花!”
陆北不管他们的叫骂,脸色难看地吓人。
叶晓菡面无表情,说道:“我有什么罪,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在自己的钱上面涂了药汁,碍着别人什么事。倒是你们,入室盗窃,你们不是成天想着要去见官老爷,不如我们今天就去,看看县官大人怎么判。”
陆阳马上上前去拉两人:“走啊,现在就去见官!”
陆家二老怎么肯去,这事说破天去,他们也不占理,真到了县衙,只怕他们一家都要进去吃牢饭了。
叶晓菡看着他们冷笑:“你们尽管闹,闹得越热闹越好,等你们闹完了,你儿子的命也就没了。”
陆二婶哭得没有停过,一张脸已经不能看了:“你这狐狸精,心怎么这么狠,就这么盼着我儿子死!你没有良心,不得好死。”
叶晓菡不为所动:“我行得正坐得直,没有什么好遭报应的。你儿子可是真真切切地偷窃,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陆北目光移向陆小弟,又看向叶晓菡,他眼神深邃无底,不像平时的和善,而是像一条汹涌的底下河,里面翻滚着无尽地巨浪。
叶晓菡被他一看,居然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幸好及时回神,硬生生挺住了。
陆北指着陆小弟问道:“既然是你研制的药汁,那你可有办法解毒?”
叶晓菡按下心中的讶异,回答道:“自然是会的。”
一听这毒能解,陆家二老顿时齐刷刷住口,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叶晓菡。要是能够解毒,就不用切掉双手,他们儿子就有救了。
叶晓菡站着不动,等着二人上前来求救。她憋了这么久的气,总算能够还回去,不亲耳听到道歉到怎么行。
陆二婶又想叶晓菡去救她儿子,又拉不下脸,张口结舌地在一旁呆立着,两只被眼泪浸泡地又红又肿的浑浊眼珠定在叶晓菡身上。
陆二叔使劲地推她,陆二婶没法子,只好陪着笑脸过来恳求:“陆北媳妇啊,都是自家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陆北的面子上,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不敢了,只要你肯救我儿子,以后我们都听你的!”
叶晓菡目光看向陆二叔,陆二婶赶紧拉扯他过来给叶晓菡道歉,陆二叔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低头认错。
一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
叶晓菡昂头挺胸,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止一点。
在她背后,一脸沉郁的陆北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是这时候叶晓菡回头,就会发现,这样的陆北,和她那几晚看到的神秘陆北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