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房间里充斥着难闻的胃酸味。
莫寒的身子动了动,长时间趴在桌子上,两条腿像是被人导了电一般,酸麻难耐。
好不容易挣扎地分开了腿,想要站起来,却发现……
……
滴滴,滴滴。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现在是早上八点钟,人来人往的,很是拥挤。
莫寒同着那些人一般,木讷地像是个机器人。
面无表情,皱褶无光的皮肤像是磨透了的砂纸,看着平整,却难以掩盖掉身心上的疲态。
“特别通知,特别通知……”
大厦的平面幕墙上有着实时播放的新闻。
一女主播拿着稿子,照着念,“据悉,天才插画师莫寒于今夜凌晨脑部溢血突发死亡……”
周围议论纷纷。
莫寒木楞的看着那些人,看着那些人的脸。
“哎,真是可惜,我还挺喜欢这小孩的画的……”
“脑溢血不是年老中风的人会有的吗?怎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也会脑溢血的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病,那些经纪人买通那些法医说的呢?反正人死了,又没做什么坏事,怎么说也无所谓。”
莫寒听到这样的话,心头莫名颤了颤。
咽了一下,转头看着那说着自己坏话的刻薄女人。
那女人长相普通,染着难看的暗红色的卷发,还有着令人望而生畏的雀斑……
可,这样的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即便这样说只会让人厌恶,可为什么依旧要这么肆无忌惮凭空虚想地糟蹋别人的名字!
但很快,人流匆匆的过着,这条特别新闻不过是让人短暂的侧目,再后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冷漠的人穿过莫寒越加透明的身体,莫寒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温度,他们的喘息,可是那些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呦呵,少年。”一声轻描淡写的问候。
莫寒呆滞的眼睛动了动,看着似有自己说话的人。
那人高大,穿着黑色的西装,像极了十九世纪西方贵族的打扮。
笔挺黝黑的服饰,挂胸的钟表,白色手套,手里的木质权杖,以及那高高的黑色西装帽子。
莫寒哽咽着口水,明明喉咙干涸地像要渴死的鱼,生疼的像喉咙里塞了薯片里的干燥剂一般。
莫寒垂着身子,整个人飘在空中,斜看着那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你看的见我?”
男人轻笑,抵了抵左眼的单片眼镜,“少年,我不仅看的见你,还知道你是谁。”
忽想着,莫寒轻笑了起来,“你一定是和牛头马面一样的人吧,来这里是来勾着我的魂魄的吗?”
说着,莫寒竟像是被拘捕的囚徒一般,伸出双手。
青年一惊,莞尔轻笑,“我不是牛头马面,我是可以完成你最后一个愿望的人。”
“如果你有什么一定要做的事,你可以告诉我……”
莫寒笑着,“那一定得付出什么代价吧!”
青年点了点头,“对,即便是再难的事我都可以帮你办到,但是你得付出你最宝贵的东西!”
“最宝贵的东西?”莫寒轻哼,“人都已经死了,名利无用,钱财又带不走,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是我现在还有的,还是最宝贵的东西?”
青年笑了笑,“还是有的,就比如……你插画的天赋!”
“你还能画出世界上最好看的花,最令人心动的花瓣,这,就是你现在最珍贵的东西!”
莫寒轻笑,“你要的话,就拿去。”
青年轻笑,“那你的愿望呢?”
听此,莫寒反倒是皱起了眉头。
无父无母,是老师把自己从垃圾堆里捡了出来,是老师传教授道,是老师把自己捧上了天才插画师的宝座,而前些年,一直单身的老师也死了。
说什么愿望,莫寒此刻真的是无牵无挂。
忽,莫寒轻笑,“如果非要什么愿望的话,我希望世界各地都能开出我画过的花。”
青年一愣,瞳孔微缩,讶异地看着莫寒。
一会儿,“你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说着,青年拿出一无色透明的晶石,抵在了莫寒的胸口。
慢慢地,无色晶石有些淡粉色,淡黄色,淡青色,淡紫色的光彩。
渐渐,莫寒只觉得自己更加的轻了,更加的透明,看着所能看到的一切,也更加的清晰。
可是陡然,莫名这片澄清蔚蓝的晴空下竟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接连着,那空气间竟出现了警告之类字样的红色横幅和字样。
莫寒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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