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终于使得她搬离了沃尔姆斯中区的一座二层小楼,在郊外的原野上获得了一小片封地,盖起了自己的庄园。
“雷奥妮……姐姐……?”嘴里默默念叨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苏茜不由打了一阵冷颤。
对于饱尝冷眼的苏茜来说,雷奥妮可以说是她的救星,她也曾经一直认为,姐姐是家族中唯一关心她的人。
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却让苏茜逐渐看清了背后的真相,脑海里不由想起曾在书房阅读过的《温莎堡建筑记录笺》上所写的话:
“这座冷峻高贵的建筑,华美的没有一丝温情可言。”
她终究只是姐姐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无论再怎么努力始终都会成为家族中角力的筹码,让她感到心里发寒的是,她不敢想象,那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姐姐,小时候对她露出的笑脸,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最近雷奥妮姐姐透露出希望自己能和沃尔姆斯或是法兰的其他大贵族联姻的打算,甚至隐隐约约提了几个人,仿佛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呵——”苏茜自嘲的一笑,原以为凭努力到现在可以摆脱提线木偶般的生活,但没想到,仍旧是按照他人的摆布走到了这一步。
有无数个夜晚,她也曾在床上抱头苦思冥想,自己是不是病了,姐姐的安排并没有错啊?
她挑选的都是家世显赫,历史悠久的贵族,不嫁给这些人,自己又能嫁给谁呢?
但无论怎么向自己解释,苏茜就是逃不开这种发自内心的厌弃感,这种自己不能决定人生的束缚感,还有渐渐变得麻木被动不得不在人前戴上精明能干面具的疲惫感。
只有在从小玩到大,和她最亲近的女侍者玛丽面前,苏茜才敢揭下自己的面具,得到那么片刻的放松。
“我不想被别人安排,我想自己掌控我的人生——”苏茜脑海里蹦出她日思夜想的想法,但一瞬间就被浮现出的一个个人影打得粉碎。
她仿佛身处一片布满毒玫瑰的丛林中,尝试去爬过一丛丛妖艳的带刺玫瑰,只会让她偏题鳞伤而已。
康拉德家族看似是荣耀,可对苏茜来说,却是一场噩梦。
“钱和人——”下意识捏紧拳头,她忍不住想到心头反复浮起的想法:“如果我也有听命于自己的手下,和大把的金钱,谁又能——谁又敢来控制我的命运呢?”
但沃尔姆斯又哪里还有容得她插手的地方呢?别人要投靠康拉德家族,无非是雷奥妮和费利克斯两个选择,即使是诺亚和大哥利昂都可以算在考虑之内,但唯独不会有人去考虑苏茜。
突然门外传来“砰”的一声脆响,打断了苏茜的思考。
紧接着“咴咴——”一阵马嘶,车夫从前面跳下来来到车窗前,轻轻敲响了车门。
玛丽上前解开门栓探出脑袋疑惑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车夫有些为难地指指前面,辩解道:“是他,是他突然窜出来——撞到车上的。”
苏茜摆手安抚了车夫,低头朝车门外看去,地上躺着道修长的身影,看起来是个消瘦的青年,似乎是撞晕了过去,伏在地面上,露出脑后一头金红混杂的乱发。
抬眼朝对角的暗巷瞄去,昏暗的小巷里影影绰绰的追来几道人影,片刻中仿佛是看清了马车上纹着的大大金玫瑰,于是又匆匆消失在巷子中。
苏茜冷哼一声,心里明白了个大概,对车夫吩咐道:“先把他带回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