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了顾筱北。
他的胸膛下上起伏,静谧的长廊上好像只听见他一个人粗重的喘息,由急促到逐渐缓和,最后,他动了动嘴唇,微不可闻地轻轻的说:“筱北!真的是你!”
“子俊哥哥!”顾筱北此刻委屈又难过,看着贺子俊那熟悉的温暖的眼神,终于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扑进贺子俊怀里,呜咽的哭了起来。
在顾筱北的世界里,贺子俊一直是这样伟大的角色,在她伤心失意的时候总是习惯的扑入他的怀抱,从他身上得到的温暖,得到他轻轻的拍抚。
厉昊南看着躲在贺子俊怀里哭泣的顾筱北,霎那间他有些看呆了,眼神里的色彩,是爱,是恨,已经不能分明。
贺子俊安抚的拍着顾筱北的背,轻声说:“筱北,没事了,都过去了,没事了!”
顾筱北虽然情绪激动,但只哭了几声就连忙抬起头,扶着贺子俊的腰,有些紧张的说:“子俊哥哥,你怎么样啊?别管我,你快点去床上躺着!”
贺子俊看着顾筱北,温蔼的笑着,“我没事了,筱北,别担心。”他的声音如夏日里沁凉的酒,对顾筱北来说是种久违的安慰。
顾筱北紧挨着贺子俊,当然可以感觉到他的虚弱,她坚持扶着他走到床边,让他坐到床上。
厉昊南侧身靠在门框上,看着自己面前默契而温馨的场面,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苦涩还是嘲讽,他拿出一支香烟默默地点燃,淡淡的烟雾在他和那两个人之前升起。
顾筱北看了一眼厉昊南,想告诉他这里是病房,让他到别处抽烟去,但看着他的神色不善,知道此时自己再敢持宠生娇的招惹他,尤其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跟他叫板,他一定会炸开的,她识相的嘎巴了一下嘴,没敢发出声音。
仿佛过了好一会儿,厉昊南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靠在贺子俊身边的顾筱北,轻声说:“顾筱北,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怎么了?现在怎么了,我说什么?”顾筱北故意装傻。
“顾筱北,你根本没失忆,为什么让乌墨说你失忆了,而且你还配合他在我面前装失忆,在酒会上你还假装不认识我!”厉昊南往前走了几步,深幽的目光一路紧锁住顾筱北,直走到他们对面才停下脚步。
顾筱北的谎言被揭穿,本来就有些羞恼尴尬,现在被厉昊南这样咄咄的逼问,想起酒会上他不也是挽着安雅,夫妻恩爱的跟自己装路人甲吗!她心中气愤,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还来纠缠自己干什么?怎么,现在又忍不住要重翻旧账了,也不先问问自己乐不乐意陪他叙旧呢!
于是顾筱北很若无其事的看向厉昊南,“厉昊南,我记得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装不装失忆跟你有什么关?再说了,从前的事情我都忘了,酒会上我还真的有些不敢认你了!”
厉昊南明知道顾筱北可能是在说气话,可是还是抑制不住的心里抽搐,她竟然敢说她不记得自己了,她竟然忘了!多可笑,他怎么就忘记了顾筱北做事从来没心没肺,怎么就忘了顾筱北她根本就不爱自己,他从开始的开始就注定失守。
他的心里巨澜滔天表面仍可以不动如山,他现在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问出:“顾筱北,你难道不知道乌墨现在是我的对头吗,你这样跟他在一起演戏,是他逼你的,还是你自愿的,是无意的,还是有心的?”
顾筱北心中哂笑,厉昊南,只许你和安雅上演情投意合,比翼齐飞,我离了婚后还得对你俯首帖耳念念不忘,誓死效忠于你?
“厉昊南,有句老话叫吃谁的向着谁,我现在跟乌墨在一起,自然什么事情都要替他着想,凡是自然听他的安排。”
厉昊南感觉被戏耍了一般,相比于顾筱北无所谓的淡笑,他坚毅的面庞则阴郁暗沉,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典型的怒不可抑,“你难道就没想到,这样是在与我为敌!”
“做不成夫妻,就做朋友,我可没有那么高的素质!敌人就敌人吧,怎么了!”
厉昊南开始严重的恨起顾筱北来,恨得死心塌地,他已经为了他放弃了自己最基本的做人原则,为了他连自己那些生死弟兄都不顾,可是她对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不在乎,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般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