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坐在丈夫身边,在万重山面前,即便她性子傲慢,在府里跋扈惯了,可也不敢有丝毫不敬,此时见着苏氏过来,念起陈晋中这些日子巴不得将这对母女捧上天的样子,姜氏压下心中的不悦,只出声道。
然而不等苏氏与轻舟行礼,万重山已是从椅子上起身,向着苏氏抱拳为礼,道了句;“万重山见过夫人。”
见他起身,诸人自然也是坐不下去,亦是纷纷站了起来,姜氏面色难看到极点,犹记得万重山刚进府时,她是与陈晋中一块像他行礼的,可如今见着了苏氏,他却起身向苏氏行礼,明摆着她这位嫡夫人在万重山眼中,还比不上一个歌姬出身的妾!
姜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看着苏氏与轻舟的目光中满是不甘之色,倒是巴不得在她们身上剐出两个血窟窿。
万重山的视线落在轻舟身上,两人数日不见,此时见她气色尚佳,显是在娘家的这些日子,不曾有人与她难为,万重山见状,只将眸心的情绪尽数压下,收回了目光。
“这哪敢使得,”见万重山竟是像自己行礼,苏氏立时慌了,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俯下身子,向着万重山回了一礼。
“夫人不必多礼,夫人是轻舟生母,万某这一礼,夫人担得起。”万重山略微抬手,请苏氏站起了身子。
苏氏仍是慌张的,她大着胆子向着万重山看去,就见此人比自己所想的要年轻不少,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剑眉星目,鼻翼高挺,周身上下满是男儿气概,竟全然没有武人的粗鄙,他肩头宽阔,身材修长笔直,竟是个十分难得的人物。
苏氏之前一直以为万重山能以庶民之身位列大将军之位,定是凶残冷酷,不近人情之人,此时见他对自己这般有礼,惶恐外,便是欣慰,只道有叔父在此,想来侄儿也是错不了的,眼见着万重山相貌堂堂,浩然磊落,苏氏只当那位从未谋面的姑爷也与万重山一般,是个万里挑一的男儿,能将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苏氏只觉安心。
陈晋中命人早已备好了酒菜,见过礼后,便请万重山入座,席间,万重山自是坐在主位,陈晋中与姜氏在下首相陪,苏氏与轻舟也是一道入席,席间,陈晋中数次举杯去敬万重山,言谈间满是感激之意,万重山来者不拒,只将酒水一一饮下。
轻舟十分安静的坐在那里,席间,她一直没有抬起头去看万重山一眼,她只听见父亲问起万重山出征的日期,而万重山声音清冷而疏远,只淡淡吐出了一个日子,轻舟闻言,心中便是一怔,如今已是二月,距那个日子,只不过还剩短短几日的功夫。
宴席结束后,万重山没有多待,起身告辞,陈晋中顿时让轻舟随着万重山一道回府,万重山听闻轻舟已是打点好行装,他的黑眸如墨,与她道;“难得回来,不妨多留几日,你娘那里,我会和她说。”
轻舟摇了摇头,轻声道;“谢叔父体恤,归宁已久,轻舟该回去了。”
“是啊将军,”一旁的苏氏也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轻舟已经嫁到了将军府,不好在娘家一直住着。”
万重山闻言,再没说什么,只微微颔首,和轻舟道出了两个字,“走吧。”
轻舟答应了一声,先是与生母拜别,而后则是走到陈晋中与姜氏面前,向着父亲与嫡母行了大礼,陈晋中碍着万重山在,哪敢让女儿下跪,连忙将女儿扶了起来,而姜氏则是面色沉郁,眼含嫉恨,强忍着不敢发作。
陈晋中领着众人,在门前相送,万重山跨上骏马,轻舟亦是与连翘一道上了马车,待万重山与陈晋中告别后,车队向着将军府的方向驶去。
路上,连翘憋闷不过,索性掀开了车上的窗帘,岂料刚掀起帘子,就听她小声惊呼了一句;“大将军?”
轻舟闻言,亦是透过车窗向着外面看去,果真见万重山骑着马,他并未策马前行,而是守在马车身边。
“叔父?”轻舟轻声喊道。
万重山回眸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瞳深黑,只与她道了句;“等我走后,你若想去看你母亲,你可以随时回陈家。”
轻舟心知他快要去和辽人打仗了,此时听他说起,说不清是心酸还是感激,她垂下眼睫,只小声道了句;“多谢叔父。”
万重山沉默片刻,终是开口;“你嫡母不是善类,终有一天,我会让她在你面前行礼。”
说完,万重山没有逗留,只冲着骏马低喝了一声,那马便是撒开了蹄子,向着前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