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火,而大火中央挂着一个人,身子完全没在火海中。
只露出头拖拉在铁架子上,头发披散开来,火光将他的头发燎去,正是南岭太子,南齐。
曹嫣昔一怔,胃里的翻腾更胜,却死死压住。
这邪术好生阴险,竟然是用受血脉禁术的人炼化的。
此时这祭坛她毁不得也碰不得,曹嫣昔绕过祭坛往祠堂里走去。
祠堂里供应着南家的祖先,虽然皇室的传承太短,可是南家却是南岭一带的大族,所以祠堂里定是供奉了不少的祖先牌位。
推开虚掩的门,一股腥暖之气迎面扑来。
曹嫣昔定了定神往里望去,整个被遮挡得密密实实的祠堂,里面火红的血光填的满满当当。
那血光来自每一个牌位,密密麻麻成千上万个牌位都发散着可怕的血光。
而正中间的铁石香炉里放着一颗血红的人头,正是前日里还与她饮过酒的南郑。
怒气冲天,曹嫣昔愤怒的看向守在牌位前的曹颜夕与一白袍人。
曹颜夕抬头站起来,站在祭拜台上居高临下的斜睨着曹嫣昔说道,“知道我怎么说服先皇与载沣,跟随载恒离开的吗?”
曹嫣昔不答她的话,死死盯着她翕动的血红色双唇。
“我用我的真情感动他们,这两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对我总是狠不下心来。”
曹嫣昔别开脸不去看她,如果曹颜夕真的将玄皇数万人如此毁掉的话,上官玄宗恐怕此生只能自裁来谢罪了。
这个女人始终自私的只会索取和欺骗,不懂得感恩。
“你收手吧,你并不是我的对手。”曹嫣昔冷然对她说道,如今她面对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亲姑姑,也不再是载恒的母亲,而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女人。
曹颜夕冷笑一声,“收手?我为何要收手?你是比不上我吧,这世上只有你为男人奔波的份,九皇叔敢为了与上官家皇室对上吗?
只是可惜我那个废物儿子,竟然如此不顶用,为了你而死!”
最后一句话曹颜夕咬牙切齿的从齿缝间挤出来,再怎么说载恒也是她辛苦养大的儿子,如果有一天她真要他死,那也应该是她亲自动手。
曹嫣昔不语,对于载恒她终是有愧,她自始至终从未相信过他,竟然就这样背负上了他的一条命。
可是这愧疚不会是对曹颜夕,载恒的死曹颜夕也有份的。
曹嫣昔冷然看着曹颜夕,手中的白光缓缓升起,向四周的牌位击去。
曹颜夕讥讽的笑一声,“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慈悲之心,竟然拼死也要护这些人,还是只有真正了解你的人才知道如何对你下手。”
曹嫣昔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对她布如此之局,原以为是载恒,可是载恒说过他不会伤害她。
那么就是其中另有他人,这段时间在南岭皇宫里她将所有事串联在了一起仔细思考过,似乎在背后有一双手在无形的推动着一切。
如今看来竟然还是个很熟悉她的人。
又是熟悉人的背叛,原来这是两辈子都逃脱不了的命运。
曹嫣昔惨然笑了笑,不再管曹颜夕说什么,掌中之力一波接一波的向燃烧得越来越旺盛的牌位击去。
一击之下,那火焰晃了晃,却依是燃烧旺盛,曹颜夕冷冷注视着曹嫣昔的动作,嘴角一抹得意的笑。
风之笑的女儿,即使是千年所出的曹皇又如何,最后也只能折损在她手上。
连续十几下之后,那些被曹嫣昔击倒的牌位火焰终于灭了,可是曹嫣昔却发现自己内力流失的厉害。
方才只顾着扑灭那血红火焰,竟然一不小心被邪气倾入了丹田缺口处。
她本身内力磅礴却得到的时日尚浅,无法完全的将其控制,如今内力不断被邪气引导而流出体内,不消片刻她就会内力尽失,变成一个废人。
她手掌一摊,向那个白衣人使了个手势,曹嫣昔顿时脸色大变,手掌翻转,顾不得不断向外翻涌的内力,又向剩下的排位击去。
她也算是接触了幻术,幻术有一处被禁用的手势即是毁灭,一旦使用那就是能够打击人心灵的幻灭。
向来是哀莫大于心死,如果心没有了向往活的信念,那人就变成了行尸走肉。
而如今幻术中的禁术被使用了,巫术中邪术也被使用了,那些玄皇士兵们都是普通的血肉之躯,光巫术就无法抵挡,再将灵魂禁锢,今夜难道真的要成为了一个葬身玄皇男儿的修罗场?
曹嫣昔痛苦的闭了闭眼,掏出曹子郁送给她的那一对子母笛,放在唇边吹起来。
幻术是不断的制造幻境,而子母笛据说拥有灵性,可以唤醒周遭一切有生命的事物。
不管有没有用都要试一试,而且此时暗夜将尽,天亮之后这些巫术就施展不了,只要她能保住身后这些不断往前涌来的落云士兵,南岭的败局也就成了定局。
悠扬,清越的笛声飘出,不远处那些盲目往前奔涌的脚步停了停,士兵们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都停在了当地,四处相顾。
祠堂里站着的白衣人似乎也听到了外面停下来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曹嫣昔手中的笛子,忽然间“轰隆”一声,就如大火燃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