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冰清玉洁,清秀可人。娇妆似桃花,羞笑若芙蓉,杏眸闪亮如星辰,樱唇微启贝齿圣洁。一席水绿色宫襦,风拂百褶裙飘逸如仙。两侧配上九宝珠环宫绦,镶嵌碧玉金珠的荷包,手中执一绢罗扇,扇上绣花引蝶。
“皇上笔下的扶柔公主美若天仙下凡,老奴看着都欢喜呢。”陈公公端着温热的茶在旁边守着,是不是拍拍马屁,逗皇上开心。
安括笑眯眯地捋捋不长的胡须,说:“朕最喜她清秀的模样,尤其笑时美得迷乱朕的眼睛。可惜她的心不在朕这里,留不得她。”
“皇上,扶柔公主是个谜。有时候谜底揭开并不如隔山叠障那般迷人眼。”陈公公奉上温热的茶,随安括慢慢走到龙榻边,扶着安扶坐下,继续说:“老奴有一件事情不明,还请皇上解惑。”
安括浅啜香茶,沉声道:“讲。”
陈公公静静心,压低声音说:“龙隐卫来报,扶柔公主与信阳侯合作,欲夺司徒府的兵权。近来又公然宣布,夺下兵权后要助楚王成为储君。皇上对此,如何看呀?”
安括讪然,“当然是朕最愿意看到的结果。信阳侯以为全部掌控于手中,实则不然。晚一辈的孩子们之中,司徒家的四个孙子很优秀,朕的儿子们也不差。反观信阳侯的二个孙子就差得十万八千里喽。”
“正是呢。不过,老奴也担心李家的。”陈公公细语,悄声道:“听闻昨夜里扶柔公主身边的鬼护卫押着兵部侍郎李典的儿子送去楚王府呢。”
安括瞠目,惊讶地问:“有这事?朕怎么不知道呢。”
“想来是怕皇上动怒吧。”陈公公随即讪讪道。这才是他的重点,李程去刺杀扶柔公主,被鬼护卫打个半死,又光明正大的、兴师动众的送去楚王府,想必定是扶柔公主的意思。
安括阴沉脸色,吩咐道:“宣楚王来见。”
陈公公应:“是。”
少时,楚王没有来见,龙隐卫却出现了。
“皇上。刚刚楚王府的护卫押着李监军送入天牢。楚王爷下令,扶柔公主一日不原谅李监军,李监军便一日不能走出天牢。”
“这是为何?因为他刺杀扶柔公主吗?”安括疑惑。
龙隐卫沉默片刻,说:“长公主别院传出消息,昨夜扶柔公主中毒,剧毒已入心肺,加剧她身内的龙纹毒。恐怕……”
安括心提到喉咙口,怒问:“恐怕什么?说!”
龙隐卫冷汗顺着后颈流下,他忐忑地说:“恐怕性命不保。为此,安阳长公主下令封园,直到扶柔公主的毒解除,不论任何人去皆不召见。”
安括呆若木鸡地坐回龙椅上,拳头紧紧握起,“李程,他竟敢……朕决不会轻饶了他们。”
“皇上息恕。”陈公公走进来,忧心忡忡地说:“皇上息恕。不如老奴去看看扶柔公主的身体如何。”
“你说得不错,去看看吧。”安括挥挥手。
陈公公应声,转身便离开大殿。
长公主别院,曦宁园。
园门口用七彩绸缎拉起一道警戒线,原本园子里的小婢女都被打发出去。只有红线、青线、紫线和黄线在木宁夕身边服侍。
每日花羽蝶照例会来园子里给木宁夕诊脉。而安阳长公主也在傍晚时分来探望一下木宁夕的情况。
实则,姐妹三人在屋子里说说笑笑,木宁夕更是半点没有病气的样子。
傍晚时分,安阳长公主第一次被拦在园门外。因为随行的还有遵皇上口谕前来探病的陈公公。
紫线和黄线毫不通情,口口声声奉公主之命,拒绝任何人进入探病。
花羽蝶出来,看一眼二人,说:“安阳姐姐回去吧,小宁儿还没有醒呢。等醒来,我会立刻派人去朝阳阁通知的。”
安阳长公主忧心地隔着门缝望望里面,“还有多久能醒来?”
花羽蝶默默地摇头,叹道:“毒性太强,还没有寻到解药。”
“你若不能解毒,天下间就再没有别人了。”安阳长公主垂泪,心疼万分。
陈公公作揖,恭敬道:“不知道这位小姐是哪位医仙的徒儿?老奴好回去禀告皇上知晓。若是救活扶柔公主,皇上定会赏赐致谢的。”
花羽蝶福了礼,颌首道:“不敢。”
安阳长公主笑说:“陈公公不认识她,但定会听过她家的事情。她姓花,是无花谷的小姐。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花老夫人是她的老祖母。”
陈公公乍然,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十六岁花季的模样,因为蒙着雪白面纱,只见一双水灵灵的美眸。
“哎哟,失敬失敬,老奴眼拙,竟不知是花家小姐驾到。失敬失敬。”
“陈公公不必多礼。”花羽蝶嗓音柔如泉水,带有几分灵动之美。
陈公公试探地问:“敢问花家小姐,扶柔公主的毒……是否有解?”
“恐怕……无解。因为她体内的龙纹毒还没有清除干净,又被种下剧毒,身体怎么受得住呢。”
陈公公沉默了。看来李程真的闯大祸了,这下皇后出面也保不住他的命呀。
“如此请花家小姐尽力救治公主。老奴还要回宫复命,告辞。”
“陈公公慢走。”
陈公公作揖相礼,脚下生风,急匆匆赶回宫里。不知道皇上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一怒之下活剐了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