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族叔一家和这个堂哥了,从亲缘关系上来看,自然是赵学义和皇后娘娘的关系要更近一些。赵学义被人欺负了,皇后娘娘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了。
“哥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快别哭了,今日太后娘娘高兴,可不要惹着太后娘娘生气了。”皇后娘娘自然知道太后娘娘不待见她这个堂哥,赶紧朝着赵学义使眼色,示意有话回到未央宫再说。
赵学义也不是个傻的,连忙擦掉眼泪,笑道:“是小人莽撞了。”
谁知气死人不偿命的墨惜月却甜甜地笑道:“我倒是觉得国舅爷说的话不差。这内外有别,亲疏有分,国舅爷身为外臣,经常不经传召就出入内廷宫闱,确实有些不大像话。从前月儿还想着提醒母后一声呢,没有想到国舅爷自己倒说出来了。可见国舅爷的为人又精进了一步。”
皇后娘娘粉面含腮,略有薄怒。但太后娘娘和墨天昶都一脸乐呵呵的样子,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冷笑道:“听宫人们说,月儿昨儿个回来发了一晚上的烧,今儿早上还惹怒了皇上,被皇上惩罚了一上午。听到消息,可把本宫心疼得不得了,月儿,你没事吧?”
墨惜月的面色凝重起来,她那个凤栖梧早已经四面楚歌,除了菩提、豆蔻,并暗卫烈风之外,都是皇后娘娘的人。她发烧一事,可并没有别人知道,皇后娘娘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多事。
太后娘娘和墨天昶听说墨惜月发烧了,都有些担心。太后娘娘更是关心地问道:“月丫头生病了?哀家怎么不知道?”
墨惜月忙乖巧地笑道:“老祖宗可别为月儿担心,许是母后听错了呢。”
太后娘娘再三看了看墨惜月的脸色,见果然没有什么大碍,便也就放下心来了。
赵学义本来以为躲过了一劫,等回到未央宫再跟皇后娘娘好好说道说道这杨鸢洛的罪行,没有想到护妹心切的五皇子墨子归却闲闲地笑道:“子归见国舅爷方才言辞悲伤,面容悲切,倒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难道还有人敢为难国舅爷不成?”又把话头给引了回来。
这可是个好机会!
杨鸢洛连忙站起身来,紧走几步,站在大厅中间,冲着上首的太后娘娘和皇上就跪拜了下去:“还请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责罚!”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把众人给弄蒙了。
虽然墨祈煜不是太后娘娘亲生,可却胜似亲生,太后娘娘十分疼爱墨祈煜,甚至都超过了对墨天昶,这会子自然爱屋及乌,对杨鸢洛也十分地疼惜。
而墨天昶更是因为方才杨鸢洛的善解人意,而对杨鸢洛有了几分好感。
两个人都对杨鸢洛心存善意,自然不会对杨鸢洛太过苛责。
太后娘娘和颜悦色地对杨鸢洛说道:“好孩子,快起来,那地上凉,小心冻坏了身子。”一面又让自己最信任的女官去扶杨鸢洛起身。
墨天昶也面色和缓地说道:“湘王妃有什么委屈直说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杨鸢洛自感心中底气有些足了起来,却本能地察觉到两道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个人就是墨西决。
在驿站的时候,杨鸢洛曾经对厘陌说过,谢谢厘陌给的解药,也让厘陌转达了对墨西决的谢意。
不知道厘陌有没有告诉墨西决。假若已经告诉了墨西决,恐怕他现在对自己有了更多的猜测吧?
这样也好,就让墨西决自己猜去。
猜来猜去,反倒让他心中不安定。人一慌乱,露出的破绽就会越多。
眼见杨鸢洛自己都站了出来,赵学义那一脑门子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够坐以待毙。万一等着杨鸢洛把话都说尽了,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能够保他了。
想了想,赵学义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大厅中间,面对太后娘娘和皇上,磕头跪拜,嘴里哭喊道:“小人有冤啊!求太后娘娘和皇上给小人做主啊!”
墨天昶的脸色彻底地阴沉了下来,十分不悦地说道:“这又是怎么了?朕今日好不容易有空闲陪太后用个家宴,你们可倒好,一个两个都跑来聒噪!”
太后娘娘自然更不高兴,把一腔怒火都发到了皇后娘娘的身上:“看看你的娘家亲戚,这副德行活脱脱就是市井无赖!哪里像个国舅爷的样子!”
皇后娘娘受了斥责,连半句话都不敢为自己分辩,连忙站起来垂首含泪。
太后娘娘下了皇后娘娘的面子,那就是在下太子墨陵城和四皇子墨倾城的面子。两个皇子脸上都有些不好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