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对话的结果是不欢而散,老鬼说什么都不肯放弃,非要现在登峰,阿依说什么都不肯再往上走,最后和平磋商下,我们四个继续登山,阿依下山,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个噩耗。
要知道,在这种连方向都没法辨认的地方,没有向导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我跟老鬼商量,要不我们等明年夏天再来,反正我还有四年时间,没必要这么着急的上山,老鬼回了我一句“你小子知道个屁”,总之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上山,阿依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她黝黑的皮肤在雪地里被雪上的反光照得发亮。
离开前,她嘱咐我们,“你们最多只能再往上走一千米,再往上,手机可能会没有信号,如果你们遇到危险,连生还的机会都没有。”
老鬼口口声声答应她,她跟我们一一道别,然后转身离开。转身刚走了两步,又跑回我面前,从脖子上取下戴的东西递给我,说:“这颗狼牙是我的护身符,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冒险,但是希望它可以保佑你们平安!”
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送我东西,她把狼牙塞进我手里,说:“愿你神圣的灵魂终有归宿。”
我愣了一下,然后她就转身离开了,老鬼拍拍我肩膀,意味深长地摇摇头。我发现这老小子总喜欢露出这种别有深意的表情,我在想要不要追上去把东西还给人家,毕竟我的灵魂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神圣。
我刚冒出这想法,老鬼就说:“行了,我们也走吧,小子,你别有多余的心思,这小姑娘不懂,你可要清醒点!”
我心说我压根就没有想过不该想的事,然后把狼牙攥进手里,这姑娘这么单纯,要是她心里念想我,估计就不会被别人骗了,我本着社会主义惠民精神,决定还是收下狼牙,然后转身上山。
如阿依所说,上山的路越来越难走,零下的温度也成了难以攻破的难题,我缩在防水手套里的手,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冻得没知觉了。
我不停地从口中哈出气来暖手,这是以前冬天常用的方法,但是这种方法在这里起不了任何作用,哈出的气在半空中就恨不得凝结成了冰,我们又往上爬了两三百米的样子,上面的路更陡了。
老鬼用来指路的司南,都快冻住转不动了,在这里,气温每下降一度,我们所承受的压力就大一分,好在高原反应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太久,胸闷气短的感觉虽然还在,但是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明显。
鬼子背了太多东西,没法照顾到我,老鬼要时刻盯着方向,在雪地里,我们稍有偏差,就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他不敢怠慢。
我们爬两天,才爬到海拔四千五左右,此时脚下的积雪厚度,明显增加了很多,脚踩下去几乎半条腿都陷了进去,膝盖隔着衣服都感觉到了雪上的寒意,傻白甜跟我相互扶持着勉强还能往上移动。
我现在的动作,又重又慢,一分钟能迈出两步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么极端恶劣的条件下,我居然踩进了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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