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买洗洁精和刷锅的工具。
他把车停进车库里,提着那些东西进屋里,心想,回头还是把那个锅给扔了吧。
如他所料,之前的想法的确是杞人忧天,花梁并没有食物中毒,他开门进去时候,花梁正合上笔记本,伸了个懒腰,看到他走进来,眯眯眼对他招了一下手,喊:“小狼狗,过来。”
容六几乎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朝他脑袋上砸过去,还好没有,因为下一秒,那条原本应该待在屋里的狼青从他腿旁边挤进去,一下窜到沙发跟前,扑到花梁身上,花梁张开双手接住那只狗,倒在沙发上跟它玩了起来。
真是在叫狗啊,容六无视了沙发上的人和狗,提着东西走进厨房里,把采购回来的东西分类,然后洗了点水果,听着花梁和狗在外面嗷嗷地叫,心里很纳闷,短短一天的相处,他就觉得,花梁不像个适合做当家人的人,花家的家业,究竟是靠谁撑起来的?
他的问题还没想出答案,就听见花梁在外面叫他“医生”,他不厌烦地皱了一下眉头,一用力,捏烂了手里的草莓,然后洗洗手,走出去冷眼盯着不安分的病人。
狗伸着舌头趴在沙发底下,花梁趴在沙发上,露出满脸痛苦的表情,仰头对他看着,“医生,伤口好像又挣开了。”
容六抿了抿嘴唇,没做出回应,直接走过去,伸手掀开他的衣服,绷带又被血染红了,他伸手在被血染红的地方按了按,花梁哼唧了一声叫疼。
在这一点上,花梁和张小可还真是有着天壤之别,上次帮他换药的时候,他查看了花梁的身体,他应该很少受伤,甚至从来没有受过伤吧,全身上下只有这一处伤口。
容六觉得,所以他现在的行为,就像是一个孩子想借好不容易受伤的伤痛来引起大人的注意,如果没有昨天在医院的对话,他真的会这么觉得,可知道了花梁不可能是个单纯的人,他就有些不理解这种行为的目的了。
“趴着别动,我给你换药。”容六没有过多的思考,他现在只希望张家、张小可能快点挺过去,他就不用照顾一个故意找麻烦的病人了。
其实这件事本可以跟他没有关系,但是,容六想,这世界上最麻烦的事,其实是欠人人情,尤其是欠一个孩子的人情,等张小可的眼睛被他治好了,他就绝对不会再管任何与自己无关的麻烦事。
疼的时候花梁还是很安分的,他拿来药箱,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然后给他重新包扎,身为医生的本能叮嘱道:“好了,伤口不深,三天之内不挣开就没事了,你自己小心,别逗狗。”
花梁活动了两下肩膀,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问:“再挣开会怎么样?”
容六收起药箱,同样似笑非笑地反观他,答:“疼得是你自己。”
花梁眯眯眼,伸出一只手去揉狼青的脑袋,容六站起来离开,去放药箱,花梁本想靠在沙发上,想了想,还是趴下去,又问:“那我疼,医生会不会心疼?”
容六觉得这个问题简直莫名其妙,他放药箱的手顿了顿,思考了一下,回答:“别的医生会不会,我不知道,我肯定不会。”
花梁耷拉下眼皮,摇摇头说:“这么肯定?才一天呢。”
容六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很想反问一句,就算他是他的狗,难不成他还指望一只狗心疼他?但是他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语气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