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旁人如何暂且不论,对他六儿爷,我必得是说到做到,说不累及张家,就定然不会累及张家,所以这会子我拖着叫我折腾的还不大好的身子坐在蛊门里头派出来谈判的“使臣”对面端着一杯子茶也不喝,一边听他讲着不平等条约,一边在心里头比对着茶师浸出来的茶水和他千机手浸出来的茶水有什么不同。
比对了两下就觉着,果然他那双千机手除了解机关什么用都没有,厨艺糟糕的一塌糊涂,单是浸茶水也浸不好,要是不下墓,简直一无是处。
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他,我花梁好歹是个理性的人,他到底是哪一点征服了我,叫我从里到外对他一个当了医生的销门千机手这么服服帖帖?
啊对!医生。
想来想去,我总算是想明白了,他那双手除了解机关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好歹作为一个医生来看还是不错的,可这么一想,我就更不明白自己了,明明叫我那杀千刀的老子弄得我瞧见那些个白大褂的大夫就浑身不痛快。
明晓得自己带着一副破烂身子,也不肯在身边养几个医生,又怎么因着他是个不错的好医生就对他刮目相看?
“老板?”我这厢还没琢磨出答案,跟着我一道来的雷子就在后头拿手指头戳着我腰板喊起我来。
“怎么?”我回了神,悠悠瞥他一眼,不自禁就学着六儿爷那漫不经心地样子尝了一口茶水,放下手里头的盏子,这样子叫对面那人看来,该是没多不入眼的。
雷子瞧我回了神,恭恭敬敬地问一句,“黑爷说的,您怎么看?”
怎么看?我依言朝对座那人瞧过去,心想着,真是不好意思,难为你费口舌讲了这么多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净想那一双没大用处却给我抓得牢牢的巧手去了。
生意场上,我到底没有那么蠢,更不会把心里头想的话讲出来,一双招子在对座那蛊门“使臣”脸上身上打着转做起了盘算,这人不晓得是胆子大还是不懂规矩抑或又有旁的隐情,同我这么面对面讲了这么许久的话,脸上挂着副墨镜还不去摘下来。
这行当里头人人都晓得,招子是个好东西,谈生意时候,对手揣没揣着坏主意,一双招子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在我身上,这事儿就更明显了,好比那千机手六儿爷,头一见面我就是瞧上了他那双明亮的招子,才非要想着驯服他,想要他把变作我的狗。
哦!招子。
一下子,我陡然反应过来,原来我是瞧上了他那双招子,故而才有了这后头的事,这些个事儿同他那双宝贝手,该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
想透了我这一层,我那满腔愁绪霎时间烟消云散,心思也回到了当下,这才想起来搭理搭理对座的墨镜使臣。
我盯着他那挡住了一双招子的墨镜瞧了一阵,想着我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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