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了,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忌讳。凯莉将约纳斯洗的干干净净,又帮他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检查了一下他脖子和后脑的伤口,将他又放回在了原处。
由于他的伤在后脑,所以只能趴着睡。凯莉就坐在了他的身边照顾着他,不时看向墙上的挂钟。
“凯莉,不用担心。医生不是也说了,他就是伤到了后脑,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
“什么医生,那只是个兽医。霍夫曼先生去了军营找真正的医生,也应该回来了。”
迪特琳德收拾了水桶和脏衣服,刚准备离开,只见一个体型高大的男人匆忙走了过来。他大约四十岁左右,有着一头灰色的短发和严肃的表情,超过一米九的身材在有些低矮的阁楼间微微岣嵝着身体,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好几岁。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带着眼镜的医生,体型要瘦弱的多了。他提着一个印有红色十字的药箱,像极了一个跟班。
两个女人都后退了两步,让开了道路,嘴里喊道:“霍夫曼先生。”
霍夫曼点了点头,低声问道:“约纳斯的情况还稳定吗?”
那个带着眼镜的医生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判断吧……”
听他这么说,霍夫曼也立即让开了自己的位置,让医生坐在床边。他看了看包扎的伤口,头也不抬地说道:“来个人帮我抱着他的头。”
这一次不用迪特琳德帮忙了,凯莉绕到了床的另一边,蹲在了床头,将约纳斯的头捧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医生用剪刀剪开了纱布,看着依旧血肉模糊的伤口,皱了皱眉头说道:“霍夫曼先生,你们也过来帮忙,他的伤口没有处理好,需要重新用酒精清洗,并且我还要看他的头骨有没有碎渣进入大脑,所以,要立即安排一场手术。”
霍夫曼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吗?”
“热水,消毒的纱布,我这里有一些磺胺,应该可以应付了。”他话音一转,低声说道:“如果出现了头骨碎渣进入大脑,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霍夫曼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克劳恩医生,一切拜托你了。”
虽然后脑处血肉模糊,但是情况比预计的要好。克劳恩刮干净了后脑处的头发,沿着伤口将头皮剪开了更大一点,小心翼翼地将错位的头骨重新复原,随后将头皮缝上。伤口变成了一个金字塔状的三角形,显得格外狰狞。
医生站起身来,看了看伤口说道:“霍夫曼先生,我会留下七天的药物和纱布。不过最好给他做一个特制的头盔可以保护他的伤口,或者是捆住他的身体,以免他翻身的时候碰到伤口。”
“克劳恩医生,谢谢你的帮助,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军营。”他绕过了床头,从墙角的箱子里拿出了两盒罐头和几根香肠。“扬森夫人,请帮我找一个袋子来。”
如果霍夫曼拿出来的是现金,克劳恩为了跟这位负责军供的商人搞好关系,一定不会接受。但是现在他拿出来的是现在紧缺的食物,所以克劳恩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馈赠。
看着霍夫曼将医生送出了房间,凯莉又坐回到了床头,用她那肥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约纳斯的脸颊,眼睛里露出温柔的表情。
晚饭时分,霍夫曼又回到了房间,他的手里多了一个被锯开的德军M35头盔。头盔的整个后面被锯掉,然后又加了垫铁重新焊接,戴在头上不会直接压迫到后脑的伤口。
“凯莉,你要出去的时候,就帮约纳斯把这个头盔戴上,只要固定好了,就不会在他翻身的时候压住伤口。”
“是的,先生。”
霍夫曼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去吃晚饭吧,约纳斯我来照顾。”
凯莉又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约纳斯,呼唤着床头的大狼狗。“约翰,约翰……我们去吃饭。”
那条叫约翰的大狼狗头抬了一下,嘴里呜了一声,又低下头趴在了那里。凯莉叹了一口气,拿起了它旁边的饭盒,起身走向了屋子外面。
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霍夫曼拉亮了房间里的电灯,绕过了床头,坐在了里侧床边。他的面前几本已经翻开的书,还有一叠纸张,上面画满了五线谱。
这些书都是文学小说,霍夫曼没有任何兴趣,他拿起了那叠曲谱,手指在书桌上面按照琴键的位置开始弹奏了起来。
显然这些曲谱还不是成品,霍夫曼一边无声地弹奏,在脑海里幻想着节奏和旋律,一边在曲谱上修改着,还不时转头看看床上的年轻人,眼神一片慈爱。
夜已深,但是凯莉仍然跪在窗台的前面低声祈祷,窗台上,被她摆放了一个银制的基督像,在明亮的月光下,基督像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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