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害怕林飞雪所谓的千刀万剐,他是在一瞬间意识到,这块铁牌的意义绝不一般。
既然是不一般的东西,那么他就没有理由接受,更没有责任接受。
于是,他不卑不吭的抬起头,直视着已经紧闭的木门:“鹰皇前辈,好意心领,或许,这的确重如泰山。”
“你心里没有神鹰。”鹰皇的声音里透着惋惜。
“有。”风扬认真的抬起手捂住胸口,站得笔直的望着木屋:“敬畏,一颗敬畏的心。”
鹰皇:“你却拒绝了你的敬畏。”
风扬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望着木屋:“敬畏,未必要拥有,拥有,不等于敬畏。”
鹰皇再次沉默,只是这次的沉默中,略带着一丝惋惜的长叹。
林飞雪愣愣的看了一眼木屋,接着就转过身瞪着风扬。
如果有可能,她真想把这个惹义父伤感和失望的惹祸精大卸八块。
他太桀骜,太玩世不恭,也太随心所欲。
他从来不懂得什么叫礼仪,更不懂得什么叫怕死和恐惧,即便面对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依旧我行我素。
过了好一会,鹰皇才悠悠轻叹着说:“或许是定数,给他一张永久通行证。”
“不给。”林飞雪倔强的瞪着风扬。
风扬有些无可奈何,他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彻底把这位脾气火爆的冷艳美女给得罪了。
于是,他把注意力转移到鹰皇的脚上。
当抽出最后一根银针后,他轻叹着说道:“今天的治疗好了。”
“那就赶快滚蛋。”林飞雪推搡着风扬出门,没好气的转身就走。
风扬带着无可奈何,一步一回头的望着河边的木屋。
他没想过要让堂堂的神鹰之主走出木屋来见他,更没想过要他亲自来送。
这是鹰皇的傲气,他也有这个资格展现这种傲气。
但在鹰皇的傲气下,就并不代表别人不能有自己的骨气。
骨气对上傲气的结果,只有两种。
第一,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第二,相互欣赏,如胶似漆。
风扬不知道刚才从鹰皇那里得到的结果是哪一个,但他清楚的感觉到,鹰皇很失望,也很伤感。
失望,可能是针对他的骨气,伤感,却是另有原因。
穿过阴暗的通道,再次回到那幢军绿色建筑的大厅。
风扬依旧看到了那位坐在阶梯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一动不动的鬓发老人。
他像是万古不变的乞丐雕像,依旧纹丝不动的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却又透着一股隐含极深的威严。
“老人家~!”风扬下意识的凑近了鬓发老人。
“快滚。”林飞雪在身后嚷嚷着。
风扬不为所动,他侧身和衣衫褴褛的鬓发老人坐在了一起。
林飞雪有些无奈的望着,她视乎不敢靠近,但又着急万分,于是,她只能干瞪眼的望着。
“说清楚自己了?”耷拉着脑袋的鬓发老人终于开了口,但他依旧没抬头。
风扬微笑着吸了吸鼻子:“谁都能说清自己,那这个世界都是圣人。”
“没错。”鬓发老人依旧不动。
“你抽烟吗?”风扬摸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递给鬓发老人。
鬓发老人没回答,却耷拉着脑袋伸手接了过来,毫无征兆的一摊手,一团火苗从手心里升腾,接着香烟被点燃。
风扬诧异的望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抽烟不用打火机的人。
但他又有些庆幸,因为他没猜错,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甚至看起来邋里邋遢的老人家,的确不一般。
抬起头,风扬莞尔一笑,自己也抽出一根香烟点燃。
他默默的,和鬓发老人坐在一起,像一对好久不见的忘年之交,只是忘年之交的姿势很古怪,视乎透着那么一点淡淡的诡异。
林飞雪着急的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风扬,她真的很想发火,但她又无可奈何的不敢发火。
突然,鬓发老人微动了一下,悠悠轻叹:“回吧,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风扬撇过头望着鬓发老人,楞了好一会,这才无奈的笑着点头。
将手里的特供香烟放在鬓发老人身边,风扬这才顺势站了起来。
离开鬓发老人,风扬立即被林飞雪逮着,像被老师逮住的坏学生,连拖带搡的赶出了大厅。
就在这时,那坐在阶梯上的鬓发老人突然动了。
他伸出一只邋遢的手,抓起了风扬留下的特供香烟,耷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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