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而入,开始四处翻找着什么。
裴栖迟尚未说话,但青檀已经率先开口:“放肆!贵妃娘娘的寝宫,怎能容得你这些人如此无理!”
“青檀姑姑见谅,这可是皇上的旨意,杂家也没办法呀!”小太监的态度倒还算是恭谦,但是眼底的戏谑却怎么看怎么扎眼,那样的眼神和表情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的扎进裴栖迟的心里。
“狗奴才!你”
“青檀姑姑莫慌,皇上的旨意也只是让杂家带人来找找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在凤寰宫的东西,若是贵妃娘娘确实是被冤枉的,自然也搜不出什么东西,这样娘娘也能自证清白不是?”
那小太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青檀,正想上前说什么,但还没说两句便被裴栖迟拦下,“青檀,退下。”
“娘娘,这奴才”
“够了!”裴栖迟的表情没多大变化,但冷寂的脸上却有不易察觉的忧伤在隐隐的涌动。
看着裴栖迟这脸上的悲戚,青檀鼻头一酸,跟着红了眼眶:“娘娘。”
“我早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裴栖迟垂下眼眸,轻声开口道,“我想见见皇上,不知公公可否传个话。”
“娘娘您别急,若是真的搜出什么来,即便您不不想见驾,皇上也是会传召您的。”小太监躬身行了个礼,看上去愈发恭敬。
裴栖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动,终于重新抬起头,连正眼都没再给那个小太监一个便径自朝宫外走去。青檀吸了吸鼻子,狠狠的剜了那小太监一眼,慌忙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小太监冷笑出声:“拿腔作势的耍主子派头,就是不知今日之后,这凤寰宫还是不是跟着你裴家的姓,哼。来啊,给我搜仔细点,可别落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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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
齐恒在批着折子,皇后宋子衿已经在下面跪了快一个时辰了,眼泪已经流干,无论如何也再挤不出一滴眼泪,只好在那儿哼哼唧唧的掩面啜泣。然而座上的皇帝陛下从头到尾连头都没抬一下,表情也是始终如一的淡淡然,只是偶尔会在批折子的时候会眉头会皱起来,随即又会恢复如常。
宋子衿好几次欲言又止,但都被齐恒冷峻的表情生生将话堵在了喉咙处。
“皇上,贵妃娘娘求见。”门外传来小太监蚊蝇般的声音,近来陛下脾气不大好,在宫里已经抓了不少人,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
过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小太监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都快坚持不住了,这才听见齐恒的声音响起:“传”。
“是。”小太监这才送了一口气,忙退下。
不消片刻,一袭华衣的裴栖迟步履从容的走了进来,在看到中间跪着的宋子衿时没有半点反应,好像根本没有这个人似的。
“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裴栖迟恭敬的行了个标准的宫廷大礼。
“起来吧。”与宋子衿的待遇不同,齐恒竟让裴栖迟起来!
宋子衿愣了一下,随即面有怨怼,可又不敢太过明显,只好低下头,死死咬住嘴皮勉强压下心中的不甘。
裴栖迟并未起身,反而深深的叩了个头,道:“皇上,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
“哦?”齐恒掀了掀眼皮,扫了裴栖迟一眼,“那爱妃且来说说,何事?”
裴栖迟也并未理会一旁比肩跪着的宋子衿,开口道:“当年父亲一念之差害得忠臣惨死,虽然父亲已经去了,但都说父债子偿,臣妾每每想到此事都如剜心挫骨般的难受。这些日子臣妾日日夜不能眠,所以臣妾想自请出家,一则替父亲赎罪,二则祈求上苍保佑我大梁。请皇上恩准。”
话音落,裴栖迟深深叩了个头,伏地不起。
宋子衿在旁边冷笑,这个裴栖迟倒是城府不浅啊!现在皇上明面上大肆彻查长乐宫失火案,其实谁都看得出来他不过是想借此来肃清后宫罢了,她早便知道顾弦歌的死皇上不可能会无动于衷,但是皇上此举何意她始终猜不透。宋家和裴家早已倒台,皇上便是要直接杀了她们都是无可厚非的,但是皇上却拖到现在,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但这个裴栖迟倒是厉害,把她死去的爹搬出来,虽然她爹是罪臣,但人已经死了还能怎么着?她此番做出这样悲痛欲绝的形容来,不过是为了让皇上念及往日的情分,能留她一命罢了。
思及此,宋子衿忍不住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