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一五一十的倒来,小柔等人已经招了,你若是有半点假话,就不是热水烫你这么简单了。”
却不是从怎生如何烫如云问起,而是从如云跟小柔的对话开始问,“小柔跟你交好,她问你大爷赏了怎生玉佩,你是怎么答的?”
“奴……奴婢说,怎生每天都带着大爷给的玉佩常向奴婢炫耀……”
“你见过那玉佩吗?”
如云摇了摇头。
“昨天夜里,你做什么了?”
此话一出,如云突得仰起头,惊恐万分的看着程嬷嬷,她的手握成了拳头,恨不能缩成一团。
“小柔说那玉佩是大爷的心爱之物,周姨娘想描了花样叫人重新做一块送给大爷,奴婢没见怎生戴过,便想着她一定不肯外借……,小柔又给奴婢出主意,叫奴婢翻找出来,到时候怎生就没了借口,谁料翻检了一通没有发现……”
“接着说!”
如云一个哆嗦,“奴婢没了法子,还是小柔,叫奴婢寻怎生个错处,到时候她们帮着叫了婆子抓了怎生,抄检一番自然也就找到了。
奴婢洗了凉水澡,早上生病,怎生过来照顾奴婢,她打了一壶热水,奴婢等她去找聂泊的功夫将热水浇到自己身上,然后等聂泊来了,便大声叫唤起来……,婆子们很快就来了,抓走了怎生……”
如云一口气说完,心中的怕意上来,一个劲的磕头道,“求老夫人饶命,奴婢错了,奴婢先前是嫉妒,照理应是奴婢去接二爷,不料怎生去劫了奴婢的活计,还被大爷赏了玉佩,奴婢心中不服,这才想诬陷怎生……”
老夫人闭了闭眼,冲着程嬷嬷挥挥手,程嬷嬷意会,叫了人进来将如云提了出去。
程嬷嬷出去便没有再进来。
大夫人站了起来刚要请罪,就听聂润说道,“今日这事,缘由还是儿子行事不妥当!儿子想了想,玉佩的事,只能是从儿子这边传出去的……”
大夫人还要反驳,老夫人却点头道,“你能想明白,也说明你不是个蠢的。这玉佩,你弟弟压根就没想着给怎生,他一直放到了前头的书房,所以,不管是谁去翻腾抄检也是找不出来的!”她没有看大夫人,但话里的意思却直指大夫人是幕后主使。
大夫人也惊讶,事情出乎意料,难怪老夫人这么成竹在胸。
聂墨拿走了玉佩在先,如云污蔑怎生的动机便不能成立,反倒是小柔乃是周姨娘的丫头,连她这个主母都脱不开干系。
若不是为了震慑,老夫人也不愿意这么啪啪打脸大夫人,“想必你已经命人抄检完了吧?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这玉佩?留了怎生一命,是不是还想着从她嘴里问出来?”
聂润歪过头来默默的看着大夫人,大夫人只觉得脸颊火辣,无地自容。
“怎生是花钱买进来的不假,几十两银子,及不上这玉佩的十分之一,可为了一只玉佩,就能轻轻松松的要了一个人的人命……”
“我读书不多,诗经里头几句话倒还记得,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兄宜弟。其仪不忒,正是四国。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吧!”
大夫人彻底的撑不住了,跪在地上泣道,“母亲,儿媳有错,请母亲教导!”
“罢了,叫你掌家,本是指望你眼界开阔,却没想到……多余的话我不说了,你们走吧,我也累了。”
聂润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道,“母亲,儿子知错了,母亲不要生气,二弟那里,儿子这就去赔礼。”
老夫人只垂着头挥了挥手。
聂润走到外间,低声对程嬷嬷说道,“母亲心情不好,嬷嬷多多照应些,若有事尽快打发人来叫我。”
程嬷嬷点头道,“大爷放心,奴婢省得。”她将聂润跟大夫人送到门口,才转身回了内室。
“您消消气,喝杯热茶。”程嬷嬷劝道,亲自奉了一杯热茶给老夫人。
“我没生气,你坐下,坐下说话。”老夫人指着座位说道。
程嬷嬷从旁边拿了个圆凳过来,坐老夫人下首。
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儿将话说的重了?”
程嬷嬷道,“奴婢看着大爷并不是那样容不下兄弟的人,您这样说,岂不是伤了大爷的心?”
老夫人低头喝了一口水,“就因为他没有这样的心思,我才把话说得重一些,也省得老大家的没有数胡乱起了心思……说白了,我也不过是杀鸡儆猴……”
程嬷嬷,“大爷可真个儿冤枉!”
老夫人止不住笑了一下,“堂前教子枕边教妻,他自个儿的妻子他不教导难道要我个半老婆子来教吗?老爷当年,凡事都想到前头,处处嘱咐我要礼敬妯娌,为的是什么?不外是家庭和睦,不叫太夫人伤心罢了,我能做到,老大媳妇将来也是要做宗妇的,她怎么就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