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好办,她做为太后的心腹,自然是想法子让太后开心,只要贵人肯配合,那她帮一把又何妨呢?!
这宫里,了解宋太后的人,打头的要数王嬷嬷。
宋太后这样的脾气性格,向来都是被人捧着的,连带当初的俞虹生,也是一心一意的捧着惯着。
宋太后自然也十分任性。十多年前若非是她乐意,以她当日的地位声势,纵然俞虹生有心,也是不敢一亲芳泽的。
俞虹生死了之后,宋太后沉寂了一段时间,然后就开始跟皇帝闹别扭,一闹就是十多年,母子亲情几乎闹的荡然无存,堪堪只维持了个表面的平静。
太后这样的脾性,若是不首先低头讨好,那谁跟她相处,也脱不了是皇帝那般的情景。
可太后跟皇帝不好,底下人自然也讨不了好处,这些年,一旦太后有什么不好,或是生病,或是中暑,皇帝必定拿太后身边的人开刀,这可不是什么孝顺,而是借机发泄。
到了怎生这里,王嬷嬷实在不愿意怎生走皇帝的老路,不管怎样,这都是亲母女,关系弄僵了,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又能有什么好?
所以王嬷嬷决定找到机会就提点提点怎生。
接下来的两日,怎生跟太后相处虽然没再有进展,却也没有后退,怎生除了给太后请安,抄女戒,并不乱走,都是规规矩矩的在东暖阁里头。
只是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缘故,她只觉得心里也跟着浮躁了起来。
宫里宫外的情况一概不知,等了好几日,也没见蓝葡主动出现……
六月初三一大早,怎生刚睡醒就听外头有说话声,竹香进来伺候,便问道,“外头是怎么了?”竹香跟怎生相处了两日,知道她不是个难伺候的,也略略放松了精神,“回贵人的话,大后日六月六是翻经节,陛下宫中要晒龙袍,后宫之中的各位娘娘们也要晒衣裳,晒书本,俗话说晒衣衣不蛀,曝书书
不蠹……”
怎生点头,“太后娘娘也要晒衣裳么?”
“嗯,王嬷嬷叫了宫人们把要晒的东西先抬出来……”
“如此,我也去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吧。”
竹香自是一千个愿意,侍奉着怎生吃了早膳去见太后。
太后正在染指甲,用的是宫里的石榴花,红艳艳的,一抬手,十根指头修长美丽。
怎生直觉眼前一亮,忍不住赞了一句,“娘娘的手真漂亮。”她语气诚恳,不带一丝谄媚,太后就笑了,“你喜欢,叫她们帮你染。”
“还是不要了,我的手指头短……”伸出手来,却是一双小手,且指甲也没有太后的那种圆润好看,虽然不难看,却实在比不得太后的。
太后又笑了。
怎生在她跟前,两人如常的相处,她很容易就想起俞虹生来。
俞虹生的手也不大。
手指甚至不如宋太后的修长。
俞虹生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个不着调的偏方,说是揪耳朵能使手长长,便养了个揪耳朵的习惯,到最后,手没长一分,耳朵却仿佛被拉长了不少,为此宋太后没少笑话他。
他不以为意,照揪不误,后来发展到有事无事就爱捏耳垂的地步。
宋太后还曾笑言,照他这个捏法,扎耳洞都不怕疼了,把耳垂都捏薄了。
俞虹生作为一个大才子,在宋太后面前却十足的一个毛头小子,理智全无,他的很多习惯,很多事情都是跟宋太后有关。
若不是有这样的深情,这样的纵容,宋太后也不至于会这么多年跟是皇帝的亲儿子别扭着。
怎生不仅是长得像俞虹生,很多小习惯更是像了个十足,宋太后每每发现一点,都要动容不已。
就像那个已经去世多年的人,还活在自己身边一样。
她思念俞虹生,见不得任何人对他不恭敬,尤其是他们的女儿怎生。
是以当初见怎生逃跑,她才将话说的那般恶毒,她以为怎生厌恶自己的出身。
这就好比骂人的时候说的那句当初你爹怎么没把你射墙上一般。
从最初的成形的胚胎之际否定一个人,尤其是这种话还是自家亲娘说出来的,这种打击可想而知。
现在太后有心弥补,怎生有心讨好,两下合宜。
“娘娘要晒衣服,不如我也来帮忙吧?”
“也好,不过你只看着她们即可。”
王嬷嬷拍手道好,“如此甚好,老奴正发愁没个帮手,自个儿又实在分 身乏术,忙起来恨不能将自家劈作两半的用着……”
“我帮不了大忙,嬷嬷有活尽管叫我来做。”怎生站起来笑道。
“那老奴可就不客气了。”王嬷嬷恭敬的回礼。太后见她们如此便也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