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嬷嬷笑容满面,“王太医请。”使了眼色叫蓓蓝守着殿门。
王太医对她说话就不必委婉着来了,三下五除二的便说了个清楚。
“这可是喜事,寿安宫好久没有小主子降生了。”王嬷嬷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淡定的说着话,抬手将泡好的茶水往他面前一推,王太医摆手,“哪能真喝您的茶水,我就是寻了个借口跟您说一声。”
太后主仆在王太医心目中的形象向来是高大威猛的,这会儿听了王嬷嬷这样说,他一点也没觉得吃惊,只是寿安宫的茶水么,他这等凡夫俗子,喝了恐怕会消化不良吧?
王嬷嬷便笑,“我知道您老消息灵通,不过今儿上午的事您恐怕还不是十分清楚吧?”
王太医立即端起茶,美味啊!
宋太后当初私生女的事,知道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敢正大光明的往外说的,为毛?因为太后没承认,太医院的脉案也没记录,你口口声声说太后在先帝死后产女,这就是污蔑,是诽谤太后。
所以自来这些知道真相的少数人都是寂寞如雪!
王嬷嬷肯跟王太医分享第一手的八卦,别说一碗茶,就是换成二两砒 霜,王太医估计都能尝尝(凭他的医术拖延到回太医院吃解药也不是不能)。
两个人一番恳谈。
王太医眯着眼,又端着茶闻了闻茶香,“这么说来,戚国公府跟聂阁老家都对咱们郡主娘娘十分上心喽?”特么,难怪路平这死小子敢于挟持他。
王嬷嬷笑,“可不是么,我看太后娘娘挺喜欢路统领的。”
王太医也笑,不过他是摇头晃脑,“那可未必,我看郡主似乎十分不待见路统领,太后娘娘乃是为郡主选婿,又对郡主疼爱万分,想来是不会逆了郡主的意思的。”
两个人似乎都没觉得郡主未婚怀孕是大事。
王嬷嬷见王太医一直不肯下嘴喝茶,心里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打算坑他一回。
两人说罢了话,王太医抖了抖袖子告辞,王嬷嬷单等他走到门口,才悠悠的道,“刚才我见路平就在宫门口,不知现在走了没有,若是没走,说不得还能捎您一程……”
王太医抬起的腿便有些个不知道该往前迈还是该往后缩……
“呵呵,呵呵,刚才那茶真香,再讨一杯,再讨一杯。”
王嬷嬷但笑不语,内心略爽,再回到殿内的时候,宋太后正跟怎生吃着新上来的午膳。
抬头见了王嬷嬷还闲适的说了一句,“一尝这道菜就知是你亲手做的,只你能做出这个味儿来!怎生也尝尝。”
怎生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面前的一大碗碧色清汤,飘着一点儿豆腐,点了点头,松香便给她盛了一碗。
吃过了饭,宋太后漱了口才有空问起王太医,“都跟你说了吧?他走了吗?”
王嬷嬷笑,“没呢,还在茶房里头喝茶,微红伺候着。”
宋太后不解。
王嬷嬷爽快道:“路统领还等在寿安宫门口,想来是很愿意捎带王太医一程的。”
宋太后,“噗……”喷了上茶后伺候的蓓蓝一身。
怎生则过了半刻钟才反应过来,嘿嘿笑了两声,拉着王嬷嬷问,“嬷嬷,那王太医走了吗?”
宋太后对她的智商直接无语。
当然怎生这次能成功的蒙骗所有人顺便坑了路平两回,绝对是因为——聪明人往往栽到笨蛋手里的缘故。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怎生大概正好凑巧赶上这一失,悲乎哉!
所有说,聂墨这种腹黑能栽到她的手里,现在看起来似乎也不算太过窝囊。
宋太后眼瞅着吩咐了松香悄悄去瞧一瞧路平可还在宫门口,王太医可还在茶房,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王嬷嬷却突然道,“郡主还小呢,晚上两年成亲也可。”
宋太后这才有了点笑意。
怎生不知为何这话题一下子带偏了,但见宋太后眉目轻松,隐约带了笑意,便也不敢提一提孩子他爹的名分问题。
只在心下暗自算了算,聂墨今年二十一,明年二十二,后年二十三,搁在现代也就将将大学毕业,结婚的话都算早的,可这不是现代,二十三岁要是还不成亲,基本上就是一辈子的光棍命了……
聂墨正歇在荔园,睡的半梦半醒,梦见好不容易成了亲,结果入洞房一掀开盖头,发现新娘竟然是路平……顿时惊吓的从床上滚了下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暗道晦气!
聂江急匆匆的从外头来,见了礼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宫里传来的消息。
聂墨听闻戚国公夫人在寿安宫的一番言语,脸上风云变幻,瞬间就聚集了不少乌云。磨了磨后槽牙,他单料到怎生有可能喜欢上柔软白嫩的小白脸,却没有料道路平这厮竟然见色起意,无耻,无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