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嗦的说了一大通,近来聂墨跟怎生通信都是言简意赅,所以很不习惯余承安如此,他一目十行,看到最后挑了挑眉毛。
余承安要求,聂墨要保住两人性命。
说是余老太太信佛,有慈悲心肠云云。但是聂墨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余承安这是怕如果这里头生下的孩子有朝一日当了皇帝,得知亲母被聂墨杀掉,会扭过头来找聂墨算账。
聂墨嗤之以鼻,就兴别人的孩子厉害,他也有孩子好不好?!难道他的孩子会眼睁睁的看着旁人欺负自己亲爹?!
不过,这么想来,还是要生个儿子,这样女儿有娘家,他也有个帮手。
做人还是要服老的。
不过么,他还真没想着要害了人家。
他这不是也要为怎生肚子里头的孩子积德行善呢。
“拿笔墨。”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写完,吹了吹,递给聂兴,“给你余大爷送去吧。”
等聂兴出去,他才坐在正堂里头,歪着身子想事。
人虽然到了,他却不能操之过急。
对了,怎生怎么就那么厉害,才几日就怀上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他想什么事都容易想到怎生身上。
那小没良心的却不一定想着他。
伸出手指扳着数两人已经几日没再见了。
聂湖来禀报,“庄头来了。”
“什么事?”聂墨捏了捏鼻梁没什么耐心的问道。
“是说还有两日就是二爷生辰,庄子上的人凑了一点心意想给二爷祝寿呢。”
可不呢,今儿八月初四,他八月初六的生辰,最近的事多,连他自己都忘了。
既然是祝寿,就不得不见,还得笑着见。
一想到内宅没个妇人,这些鸡毛狗蛋的零碎事就要他亲自出面,聂二爷就想撞墙。
幸好现在父母亲不再给他提什么成亲的事了。
“把聂江叫来。”他说完就去见了庄头。
庄头倒是真心实意,若非过年的时候姑娘松手让他们多打了几口井,今年不少佃户就要喝西北风过冬,姑娘现在不在,这感激落到二爷身上也不亏。
底下人孝敬,聂墨也不好不表示,从怀里摸出荷包,刚要扔给庄头,看见荷包上头的大尾巴,又收了回去,从里头倒出一块二两重的银子,“这是赏你的。”
又道,“姑娘虽然不在庄子里,却想着今年收成的事,今儿我替她做主,就减一成租子。”
庄头大喜,连忙道,“二爷慈悲,姑娘大恩大德,小的铭记在心,回去之后定叫各家各户领了姑娘的恩典,保佑姑娘平平安安。”
聂墨觉得这还算句人话,嗯了一声,挥手将他打发了。
庄头喜滋滋的出门,他原以为姑娘不在,二爷该淡了情谊了,没想到姑娘的面子这么好使,看来以后还要在姑娘这里下功夫。
只是不知道姑娘的生辰是哪一日?
聂江过了一个时辰才到,聂墨见了他立即说道,“你安排安排,明晚我要见她。”这里的她自然就是怎生。
聂江波澜不惊的点头,他就知道。二爷只有遇到永宁郡主,才会不管不顾,简直任性。
说完“正事”,聂墨放松的往椅子上一靠道,“还要找一个可靠的懂大户人家规矩的嬷嬷,不要太苛刻的,你领了来,教那俩人几日规矩,等我禀报了容郡王跟王妃,再作打算。”
聂江此来却也带了一个消息,“跟咱们庄子挨着的一个小庄子今年收成不好,听说主家要卖了呢。”
“行,你先接洽着。”聂墨点了点头,买个小庄子,为的是狡兔三窟,他可不想再出类似当初怎生被人偷走那档子事儿了。
聂江皱眉发愁,“只是这买庄子的银钱……”近日他们很是花钱如流水,余大爷那里已经把往后十年的红利都要了过来,跟强取豪夺实在没啥区别了。
要聂江说,他们二爷身上很有点土匪习气。
聂墨扁了扁嘴,“放心吧,我明儿进宫就是为了这事。”说的还挺大义凛然,事实么,其实是他生日到了,想冲了怎生撒撒娇是真的。
聂江自然也不会说破,匆匆的下去安排不迟。
寿安宫东暖阁,蓝莹苦兮兮的对了怎生,“郡主,真不是奴婢告密,借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出卖您啊。主要还是二爷太聪明……,奴婢糊弄不过去是真的。”
怎生不理会她,垂着脑袋数自己的银票。
太后最近又赏了她好几次,大额的面值有一万两,小额的也有三五千,加起来总共五万两银子了。不过说实话,这银票在她这里,她还没有什么真实的感受。
给聂墨仿佛也不是不行。“要不叫二爷给您打张欠条?”蓝莹努力挤出脑汁出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