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生今日天不亮就起了,回到俞家,虽然先后来了聂阁老跟黎王,但是,她并不多么害怕,有宋太后撑腰,她再也不是当初在聂府被聂大夫人关起来就吓得睡不着的俞怎生了。
聂墨没来之前,她就歪在了榻上,靠着枕头流着口水睡着了。
松香惊呼正好把她吵醒,睡了一刻钟,还没进入深度睡眠,所以醒来并不多么痛苦。
见是聂墨,咧嘴一笑,忽又看见聂墨身后的爹爹,连忙把笑容收住。
聂墨嘴角抽了一下,来了一句,“把嘴角口水擦擦。”
俞父:……这是把自己当爹了啊!
怎生:……这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松香憋着笑,转身去投了帕子给怎生。
甭管怎样,两人这会儿也不能说多少话,俞父像老虎一样眈眈的看着他们呢。
聂墨放下帘子,转身对俞父苦笑道,“叔父,太后娘娘那里,自有璟允去周旋。”却是不敢告诉俞父,自己已经在宋太后那里吃了一回瘪。
“今日是领了差事出来,不能久待。”聂墨想了想又道,“不知道当日俞家先伯父可有至交好友,能在太后跟前说的上话的?”
俞父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他惯常的不着家,只是书信往来多些。”
聂墨听到有书信,眼睛一亮,“那些书信您还保留着么?”
俞父踌躇,“二十年前的旧物,我还要好生找一找。”
聂墨点了点头,“若是有了消息,还麻烦您打发庆利去跟我说一声。”他是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的。
既然太后看不中他的学识人品,那他就从别的方面入手,反正这媳妇他是娶定了。
俞父见他在自己面前尚算守礼,满意的颔首,想起一事道,“虽然婚事我不敢允了,可太后娘娘若是赐婚他人,我也是不许的。唉!都是孽缘。”也是叹息,世事无常至此,总是难以十全十美。
虽然太后看不中聂墨,可皇帝今日召见对答了一番,心中却对聂墨很满意,跟聂阁老说,“璟允在御前话回的好,学问也扎实。”
聂阁老的心情苦兮兮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皇帝这是嫌聂家日子过得舒坦,压制了老大,反而抬举起老二来了。
皇帝有这番心思还不大要紧,怕就怕旁人看在眼里,进而挑拨的聂家家宅不宁。
还有容郡王那里,他总觉得聂墨有事瞒着他。
那个苏神医,医术出神入化跟个活神仙似得, 容郡王妃有孕,是不是他的功劳?
若是,能不能请了苏神医进宫给皇帝也瞧一瞧呢。
于聂阁老而言,甭管是黎王上位还是容郡王上位,总是没有皇帝自己在位的好。
一则皇帝年纪不算大,宋太后都身强力壮的,没道理皇帝活不过自己亲娘啊。
二来么,自然是聂阁老觉得容郡王并非大才,就算身有残疾,就算皇帝不喜,可身为郡王,人脉凋零,优柔寡断,比起当今来,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三来,若是黎王上位,聂墨急红了眼,聂府少不得要继续压制聂墨,聂阁老身为人父,当然心痛孩子;可若是容郡王上位,依照聂墨目前对容郡王做的种种,到时候朝堂说不定就叫聂墨把持了。
聂墨的性子,还真看不出宽仁来,聂阁老自是不愿意家里出个佞臣。
皇帝喜滋滋的夸了聂墨一顿,转而跟黎王说起了容郡王妃有孕的事。
黎王在一旁自然是只有“喜悦”的份,“臣弟没有儿女,听到侄儿媳妇怀了,想一想再过九个月,就能见到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高兴的什么似得,臣弟也是当叔爷爷的人了!”
皇帝大笑,指着他道,“叫你成亲,偏一个劲的拖着,皇后选定了多少好人家的闺女,你就没一个入眼的?”
“臣弟现在回了后院,大家伙儿都上赶着来巴结臣弟,可若是有了正妃,大家就该转换门头,去巴结正妃了,到时候臣弟被正妃管着,臣弟的妾室们也被正妃管着,想一想都痛苦啊!”
皇帝就叹了一口气,“皇室子嗣不丰,你身为皇太弟,也该为皇家出一份力才行。”黎王听了笑容满面,“皇兄真乃神人,臣弟正准备了一份力。是臣弟听说郡王妃身体一向不大妥当,这贸然怀了身孕,且又是双胎,必定辛苦,他们小两口又是初次为人父母,肯定有想不到的地方,不如皇
兄下旨,命太医院太医常驻郡王府,也好能随传随到,就算有个万一,相信也能及时的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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