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爷!”
穆无暇和沈在野正在僵持,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声,穆无暇皱眉就开了门:“怎么?”
医女满头是汗地跪在院子里,带着哭腔道:“奴婢缝不了那位夫人的伤,王爷还是快些找人进宫,在宫门落钥之前请个老些的医女来吧!”
沈在野跟着站到了门口,闻言睨着那医女道:“一点伤口都缝不了,这医女的名头是你们王爷随意赏赐的不成?”
“丞相有所不知!”医女连忙道:“不是奴婢缝不了,实在是……那位夫人伤势严重,又不肯用麻沸散,奴婢不敢妄动。”
现在这高门贵府里,最流行的就是“治不好某某,你们通通陪葬”!她只是个小医女啊!还不想那么早死!屋子里那情况,一看就不太妙,她又不傻,还真等着赔命不成?
“不肯用麻沸散是什么意思?”穆无暇皱眉:“她醒了?”
“没有。”青苔站在后头,低头道:“主子只是以前就说过,不用镇痛之药。”
“荒唐!”沈在野冷哼:“人都没醒你也听命?”
说罢,一甩衣摆就往外走。
穆无暇连忙跟上,心里也觉得青苔定是傻了,人都不清醒了,还管那么多命令做什么?她家主子的命肯定是最要紧的才对。
结果回到主屋看了情况之后,他发现自己错怪青苔了。
沈在野端着麻沸散要往姜桃花的嘴里灌,奈何她牙关竟然咬得死紧,怎么也掰不开。
有一瞬间穆无暇觉得桃花可能是醒着的,不然不会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还浑身充满戒备。
但是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这人的确是在昏迷,没有清醒。
“怎么会这样?”沈在野皱眉,转头看向青苔:“你家主子这是什么毛病?”
青苔无奈地摇头:“很早之前就是这样了,在睡着或者昏迷的时候,谁也别想让她的牙关松开。即便是强行撬开灌东西进去,就算只是白水,她也会吐出来。”
她到主子身边也只有两年而已,以前发生过什么,还真是不知道。
沈在野抿唇,睨了桃花好几眼,表情有些不耐烦了:“不用药就不用吧,疼死也是她自找的。但是伤口还算在我的头上,流血而死就不太好了。把缝伤口的针拿来。”
医女一愣,小心翼翼地伸手指了指桃花身上。
穆无暇大惊,转头瞪她:“你下了针还半途跑了?”
“王爷息怒!”医女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奴婢当真是没胆子缝完……”
“罢了,你们都出去,王爷也去书房等着微臣。”沈在野皱眉挥手:“青苔留下来帮忙即可。”
穆无暇不太信任地看着他:“你来缝?”
“缝针没什么难的。”沈在野道:“她自己不怕疼,微臣还能怕她疼不成?再耽误下去,白受这一条人命,您岂不是更要与微臣不死不休了?”
抿了抿唇,穆无暇点头,麻利地带着医女出去。
青苔眼神古怪地瞧着沈在野,一时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愣着干什么?”
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姜桃花惨不忍睹的伤口,沈在野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就朝青苔道:“去准备热水帕子,你主子这一身的血,伤口都看不清了。”
“……是。”嘴上应着,青苔却没真动。她很怕自己一个转身他就把自家主子一巴掌拍死了。
“你怕我害她?”瞧着这丫鬟的脸色,沈在野气极反笑,捏着桃花的肩膀道:“这女人不知道多聪明,早就给自己找好了保护符,我动不了她的,你放心去!”
保护符?南王爷吗?青苔一愣,呆呆地点了头然后往外走。
主子的确说过,只要南王爷答应护她,那她们就不会死在沈在野手上了,只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看懂当前的形势。
为什么有了南王的庇佑,沈丞相就当真不动她们了呢?
想不明白,青苔摇头,还是赶紧去找热水。
瞧着这半床的血,沈在野当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活了二十五年,就没遇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说她想活吧,这分明就是不要命的行为。可说她不要命吧,她又那么费尽心机地要从他手里逃出去保命。
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伤口放男人身上都该疼个半死,她竟然连麻沸散都不肯用?人再不怕疼,也有个限度吧?!
心下一阵烦躁,沈在野伸手就捏了一旁吊着的针,对齐了伤口,毫不留情地开始缝合。
“唔。”
大概是他用的力气太大,姜桃花痛得闷哼了一声,眼睛闭着都流了一串儿的泪水下来,打湿了他半片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