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弄个薄棺材把老人塞进去、盖子死死钉上,抬到山洞里放着,过个两三天就“寿终正寝”了。
这些事杨铁头没和方晨雨说。方晨雨年纪还小,知道这些事可能一整天都不会开心。
方晨雨问出了基本情况,也没再多问。她想到了邻居的事,吃过午饭之后整理出针线篮子去敲隔壁的门。邻居那男人似乎不在家,只有小孩在。小孩怯生生地将门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望着方晨雨,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惶恐。
“小路,你妈妈在吗?”方晨雨蹲下给小孩看自己的针线篮子,“我要缝个荷包,有点地方不懂,想问问你妈妈。”
小孩似乎哭了很久,眼红通通的,嗓子也哑了:“不在,妈妈不在。”
“这样吗?”方晨雨说,“妈妈去哪里了?”
“妈妈昨晚回娘家了。”小孩小声说。
“昨晚?”方晨雨眉头直跳。
“嗯。”小孩声音发颤。
“你的胳膊怎么了?”方晨雨问。她注意到小孩的左边手臂一直耷拉着,好像使不出劲。难道那个渣滓连小孩子都打?
“没,没事。”小孩说,“再、再见。”小孩用力关上门,蹲坐在门板后面,想用手抱住膝盖,却一点劲都使不出来,只能无声地坐在地上哽咽。
方晨雨越想越不对劲。隔壁的小婶子怎么会大半夜回娘家?小婶子是远嫁来的,回家肯定得坐火车,大半夜的哪来的火车?昨天晚上她还听见吵架的动静,今天就说小婶子已经回娘家了?还有小路的伤和惊慌……
方晨雨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跑回家和杨铁头说起这件事。杨铁头听完方晨雨的话,也觉得有问题,隔壁的动静他也听在耳里,回娘家什么的肯定是假话。那渣滓为什么要教小孩说这样的假话?
“我们都是外行,不能在这瞎猜。”杨铁头说,“我们先去报案。”
方晨雨也是这么想的。她之所以先回家来找杨铁头,是害怕自己年纪太小了,派出所那边不把她的话当回事。要知道这种事可大可小,他们说一句“家务事我们管不了”,方晨雨也没办法把他们拉来。
杨铁头不一样,派出所那边有杨铁头的熟人呢,总能让他们出警的。
一老一小到镇上的派出所报案,杨铁头的熟人老吴叼着根烟,调侃道:“老班长,这小丫头颇有你当年的范儿啊。”
杨铁头说:“闲话就别说了,你还是去查查吧,那渣滓喝酒后下手没轻没重的,没准真出事了。”
老吴点头:“成,我带两个小崽子去看看,正好让他们练练手。”
老吴正领着人准备出警,派出所门口就闯进三个慌慌张张的中年男人:“……报案!我们要报案!”
方晨雨按时回校。
方晨雨刚把书包往桌上一放,旁边的叶胖子把牛奶推她桌上,咬牙说:“晨晨,你帮我把它喝了!我不喝了!”
“为什么?”方晨雨觉得很奇怪,“你可是吃不饱就会晕倒的体虚体质,怎么连牛奶都不喝了?”
“我在家吃过早餐了。”叶胖子蔫耷耷地说着,低头瞅了瞅自己圆滚滚的胳膊和圆滚滚的腿,“我不能再胖下去了,今天我爸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太胖了,影响呼吸功能,晚上得注意些,否则有可能一睡着就醒不过来了。”
太吓人了有没有!他可不想变成他爸那样的体型!
“这样啊,那你和我一起跑步啊!”方晨雨立刻邀请。她交朋友从来不在意对方胖不胖、好不好看、成绩行不行,只要两个人玩得来就好。
叶胖子一脸纠结。
方晨雨压低声音说:“我听说裴裴今年的五四晚会会上台弹琴呢,可厉害了。你要不要也报一个节目——比如唱歌什么的。”
裴裴叫裴文静,是隔壁班的,长得可美,而且人如其名,文文静静。
裴文静是去年转过来的,她父亲是新来的镇长,书上说的书香门第、官宦人家,说的大概就是裴文静这样的女孩。
都说少女怀春总是诗,少年也一样。叶胖子和其他男孩一样暗暗喜欢裴文静,只是裴文静太优秀了,没人敢上前向她表白,只敢远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