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的带刺蔷薇,使出浑身解数,诱惑着他,往一个无底的深渊堕落下去,在他沉浸其中,快要得到满足时,她却猛一把推开他,使坏地抽身离开。
听着身后懊恼捶床的声响,她红唇弯笑,冲回自己屋中,衣饰凌乱不堪,耳膜里鼓动着剧烈的心跳,已听不到骧儿在床\上声声唤着“娘”,脑子里只想着他动情时的模样,不禁扬起得意的笑容。
果然,这个“假和尚”一旦破了禁欲,当真如天崩地裂一发不可收拾!可怜了妹子不知——男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只冲动的魔鬼!她的四郎,哪里受得住这平淡无奇的无聊日子?
细水长流?
呵!王妩怜唇边冷笑:那晚,你不是不想让我进这门的么?痴娘,我的好妹子,每日在我面前炫耀自个的幸福,你是有多开心多得意?既然你已不顾姐妹情分,要与你的婆婆一道赶我走,那就别怪姐姐我心狠,要来……夺你所爱了!
※※※※※
这一夜,丁家酒楼的生意不怎么好,外头下着瓢泼大雨,小镇上的人们极少外出,都窝在家里头,享受着天伦之乐。
半夜里,直到雨势渐小,早早打烊了的酒楼门外,才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痴娘竟冒雨去唤了马车,趁雨小了些,让马车载着婆婆一道返回丁宅了。
急切的敲门声传入内宅,丁翎尚在屋里难以入眠,听得前门那头的声响,忙披衣出来,去开了前门,迎着老母亲与妻子进门来。
不多会儿,王妩怜就在房里听到三个人边进屋边说着话儿,约莫是怨叨这雨下得不是时候,一通忙乱,竟将家中钥匙都不慎遗落了,回来时却还进不了门,在前头敲了许久的门才见丁翎慌里慌张来应门,丁老太问儿子是怎么了,丁翎敷衍了几句,谈话间三个人相继进了内宅。
丁老太求了平安符,又累了一日,便回屋歇息去了。
王妩怜悄悄启了门缝,往隔壁间瞄了一眼,那屋子里还亮着灯盏,小俩口还在说着话儿,都是些琐碎之事,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夫妻俩过日子时绕不过去的日常话题,细细碎碎地念了几句,丁翎似是烦闷了,闷着声儿躺到床\上,独自先睡去了。
俄顷,痴娘开门出来,转到客房门外,约莫是想探望小外甥,看看客房的窗户都拉上了帘子,瞅着屋子里漆黑一片,猜着姐姐定是熄灯睡下了,她犹豫了一下,在外头轻唤:“姐姐,你睡了么?”
得不到屋里人的答应,她就自个儿推门进来,轻悄地走到桌前,将外头买来的滋补药膳,整罐儿搁在桌子上,而后又转身出去,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王妩怜躺在床\上,侧身背对着外头,睁着眼睛,凝视骧儿再次熟睡了的脸,心里头却想着:要不要掐醒骧儿,让他哭闹起来,将痴娘留在客房,不让她回自个那屋去?
迟疑之际,已听得痴娘悄悄退出了房间,转回自个那屋,王妩怜更是屏息凝神,侧耳聆听:隔壁间没多大的动静,夫妻两个今儿晚上不温存了?丁翎应是憋了大半夜的火,怎的不找痴娘清清心火?难不成……痴娘丝毫没有觉察到丈夫的异样?还是只顾着操持家中琐事,令丈夫觉得她无趣了些?
痴娘终究是与她不同的,丁翎想必也意识到了,今晚那屋子里倒是平静了,听不到那种缱绻销魂的呻吟声,当真是极好、极好的!王妩怜暗自乐呵着,十分心安地阖了眼,终于美美的睡了一觉。
破晓时分。
痴娘果然早起,忙里忙外的,既要照顾婆婆、又要张罗早饭,一时腾不出空暇来探望骧儿。她这一忙,丁翎却逮了空隙,破天荒头一遭主动来客房里头探望骧儿,两眼却瞄在骧儿他娘身上。
王妩怜明白这个男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笑笑的在旁看着他猛献殷勤,哄得骧儿高兴了,当娘的心里也舒坦。直到他磨蹭了许久,讪讪地起身要离开时,她才不紧不慢地在他耳边小声提点:“奴家可喜欢你送给痴娘的那把月牙梳了,可惜……只有一把!”
丁翎心头微动,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