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动,人头马面的,穿着白袍子,却戴了顶黑帽子,十分诡异!
那怪人似乎在向她靠近,如一团白雾,骤然贴附上来,有湿嗒嗒的东西,滴落在面颊上,冰冷的感觉,直透心坎。
浑身一哆嗦,她猛地睁开了眼,眼前赫然涌着一团雾,雾里裹着一个东西,猩红色的!就在她睁开眼的一刹那,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从雾里猛地探了出来,鲜血淋漓地扑在她眼前!
“怜儿……怜儿……你为何这样……这样待我……”
庙里烟丝雾缕,犹如幻境,庙外却漆黑一片,不知几时,夜色已笼罩下来,猫头鹰的笑声,荡进这阴森可怖的破庙,她的耳边却清晰地听到了丁翎的声音,眼前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呀、啊啊啊啊啊——!!”
凸着眼珠子,王妩怜惊恐至极地尖叫出声,猝然蹿起身来,狂也似的奔逃出去,拼命地跑,慌不择路。
漆黑夜色里仿佛有一点亮光闪在前面,她奔着光亮,挣了命似的跑过去,直到脚下绊住,整个人扑跌下去,才迟迟觉悟:那是井水泛出的光亮!
扑通一声,整个人已坠落井中,在深不见底的井水里挣扎着,呼喊着,却没有人能听到,没有人能来救她!
连连呛着水,她拼命挣扎,使劲拍打水面,手指抠向井壁,指甲里抠下湿滑的青苔,手心却打了滑,抓不住任何东西,整个人仍往井底下沉。
神智渐渐昏聩时,隐约看到了骧儿的身影,可怜的孩子在冰冷的井水里泡着,见她沉下来时,骧儿伸手紧紧抱住她,双唇翕张,似乎在声声唤着“娘亲”……
那一声“娘亲”,唤得她心惊胆战,口中吐出一串气泡,双臂奋力向上伸着,却抓不到任何东西,整个人往井底沉下去、沉下去……
在生命即将逝去的最后一刻,她的脑海里只浮着一个画面——丁翎坠下深渊时,她将那把月牙梳也丢了下去,随他一同,坠入黑暗的沟壑……
小痴……妹子……
四郎还给你,下辈子,姐姐不与你争那一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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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村民从沟壑里抬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男子尸骸,而那座山神庙外,也围来了许多人,雷山虎也亲自来了,在庙的正前方那口水井边,踱来踱去。
刚被人从井底打捞上来的一具女尸,被白布蒙着,就搁在水井边。雷山虎等了许久,没等到胡大探长,自个没能忍住,上前掀起白布一角,看了看,又赶忙放下。
他吆喝了几声,唤着手底下那伙保安队的人,将村民之前抬来的男尸,与井边那具女尸,并排搁在一块,指认着:
“没错,就是这两个人,体貌特征还能辨别出来,就是几天前,身负人命官司,出逃的丁家夫妇二人!”
在庙前围观的村民,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哎、哎,听到了没有?长官说了,这两个人是夫妻,出逃的路上死的!”
“奇怪,这丈夫摔下沟壑,妻子又投井,死得未免有些蹊跷,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小兄弟,是打外乡来的吧?不知道这山神庙的古怪?听说这庙里以前就出过事,有歹人用迷香掳过上香来的良家妇女,作奸犯科!后来,就没有人敢再来这里,山神庙就荒废了。”
“听早晨来山中砍柴的樵夫讲,他砍了柴来这里歇脚,想到水井边打些水来喝,一看井里头,可不得了,一具女尸泡在井水里!唤了乡亲来捞,这女尸出井时,两只手还是往上伸着的,你看那白布底下,隆起的形状,那女尸整个人是蜷曲的,保持着想要往井水上面挣扎的姿势,僵在那!那樵夫说他来的时候,庙里还有香火,那烟味儿有点呛鼻……”
“这女的该不会就是中了歹人丢在庙里的迷烟,出现了幻觉,才失心疯去投了井的吧?”
“谁知道呢,听说待会儿有个探长要来,人家来了一看,就会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这叫啥来着?”
“勘察命案现场!”
围观的人群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内行话来,雷山虎觉着奇怪,抬眼一瞄,吃惊不小:“疯、疯少?!”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