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揉了揉差点被风吹歪的脸,没忍住,对金钱一阵怒吼:“报案骑这么快干什么!是不是太想被抓起来了!”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话音刚落,抓他们的人真的出现了,打趣道:“哟,小姑娘挺自觉啊,还知道超速了,那就出示一下证件吧。”
空气突然安静。
见状,经验丰富的交警同志了然道:“没带?正好,进去吧。”
“……”
看,老天爷果然公平,关一扇窗前仍不忘泼一盆冷水。
倒霉二人组认栽,乖乖走进去。
报案的事倒简单,棘手的是违规驾驶,因为胡来来距离身份证上的十八岁还差好几天,所以监护人必须到场,问题是,她不可能打给胡良松,否则他和叶定章准会急得进医院,可别的号码她又记不住。
思来想去,只剩一个人可以帮她,不过,他最近这么忙,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吧。
左右为难的人不禁陷入沉思,眉头皱成波浪,一旁的金钱不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打算再次出手相救,被无视的警察叔叔也刷了波存在感。
“小姑娘,我们不是想告你的状,只是让你家长过来签个字,所以你别怕被骂,也别使用沉默权了,快打电话吧,再耽搁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咱们这儿可不包晚饭啊。”
“……”
高挂天空的太阳丝毫没有下山的打算,但这样耗着确实无济于事,胡来来只能按下拨号键。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绝对不会打这通电话,生怕被误会是在故意捣乱,一接通就忍不住噼里啪啦解释一大堆,却被对方打断道:“说重点。”
“哦……”她低低应了一声,委委屈屈的小语气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听上去不抱任何希望,“要是你有时间的话,能来派出所赎一下我么?”
“地址。”
连原因都不问,简简单单的两字回答干脆又动听,胡来来一愣,如同癌症患者得知自己被误判后的心情,赶紧报上详细地址。
尽管时间溜得悄无声息,可认真算起来,距离他俩上次见面也快过去大半个月了。
挂了电话后,她既期待又忐忑地等待着,可惜这样的状态很快结束在身边那道让人不容忽视的视线中。她还以为对方又在试图和自己眼神交流,于是分了一点精力。
“想说什么就说吧。”
“没什么。”
“……”
金钱的确没有想说的,只是在想她刚才打的电话,第一次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有害怕的事。
可胡来来当他在卖关子,懒得和他计较,只想他快点回家,免得又被误会,却在这时透过一屋子的烟雾缭绕和人来人往,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
院子里没什么遮挡物,而七月阳光炽烈,毫不受阻地扑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吸引力,满载流光。
更重要的是,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像是生气的前兆。
胡来来瞬间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待会儿肯定免不了一顿骂,急忙站起来迎上去,补充解释了一下事情始末,走近后才发现他的头发似乎短了点,眼睛倒是一如既往的幽深清冽,不掺杂绪。
熟悉又陌生。
叶孟沉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左腿上,见白皙的皮肤被强烈的光线照得晃眼,和凝固的暗红色血渍形成鲜明对比,就算伤口不大,也无法改变它极其碍眼的事实,于是眸色骤凉。
从小到大,他没少帮胡来来收拾烂摊子,派出所也进过几回,所以什么都没问,直接赶了过来,但没想过她会受伤,在听见“飙车”两个字后,不再沉默,眉间晕开一抹冷然。
他轻瞥了眼第二次打照面的男生,问道:“谁弄的。”
坐着的人没说话,直视着他。
其实刚才追抢劫犯的时候,金钱就想带她去处理伤口了,可胡来来当时急着找回自己的包,再加上觉得伤势不严重,所以果断拒绝了。
现在她是不想他担心,依然不在意,大大咧咧道:“不小心被生活绊了一跤而已,没什么。”
还有心情开玩笑。
叶孟沉见不得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眉一皱,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又有了重新冒出来的苗头,蹙眯着黑眸看她,重复道:“别让我问第三遍,谁弄的。”
“……抢我东西的狗崽子们!”胡来来放弃了活跃气氛的念头,埋着脑袋,如实回答。
虽然和飙车无关,可这个答案也不怎么样,所以他的脸色并未好转,但见面前的小姑娘愤愤又委屈,便渐渐隐去眉宇间的寒意,放缓语气,又问道:“还伤着哪儿了。”
胡来来想了想,打算说严重些,以此避免可能出现的“打骂”,于是试探道:“幼小的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