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孟沉喜欢胡来来么?”
“喜欢。”
几乎没有一点犹豫。
小姑娘露出得逞的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用不正当的方法等到了这一句话,但又不能高兴得太明显,免得被看出破绽,所以口头上说的依然是——
“你看,你清醒的时候才不会这样说!”
这一回,叶孟沉没有再沉默,顺水推舟,反问道:“我清醒的时候还不会做什么?”
“不会……不会……不会亲我!”
想了半天,胡来来觉得这个答案最具代表性,却没想到刚说完这话,唇上忽得一凉,还带着一点红酒的甘甜。
接着,有了一点温热的濡湿感。
她一愣,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要做出回应,可身体压根儿不听使唤,从头僵到尾,只能任叶孟沉撬开齿关,被他诱惑出柔软的舌,沾上他的气息。
气温在狭小的空间里迅速升温,呼吸交织在一起,气氛暧昧,时间仿佛被凝固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终于结束。
被这么一偷袭,胡来来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浑身上下最有活力的大概只有那颗心脏了吧。
“看,你真的喝醉了。”
她觉得自己今晚真是赚大发了,同时仍不忘刚才讨论的事,可叶孟沉从头到尾就没在意过这件事,嘴唇贴着她的耳廓,低声道:“陪我回去。”
“……”
腿都软了,还怎么陪。
花了好一会儿工夫,胡来来才恢复力气,扶着他往外走,反正像今天这种情况,她也没指望还可以见到万物博物馆的馆长了。
哦,说起馆长,她突然想起自己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居然差点忘了金钱。
和叶孟沉说明了一下情况后,她打算再回一趟宴会厅,谁知刚走一步,又被拉了回来。
胡来来不解,还以为他刚才没听清楚,便放慢语速,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顺便加了一点详细原因,便于他理解。
“你不用进去,只有我进去,找到金钱我就出来,今天是他带我来的,现在可能还在里面等我,我去和他说一声,免得他一直等我。”
不料这句解释适得其反。
听见“金钱”两个字,叶孟沉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力道更大了一些。可胡来来不知道原因,正苦恼应该怎样才能让他理解的时候,救命稻草出现了。
陈科一看见他们的身影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对上她求助的眼神后,知道她在想什么,主动道:“我和你同学说了不用等你,他待会儿应该就回去了。”
胡来来一听,松了一口气。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陈科怕小姑娘一个人吃不消,决定当一回苦力,送他俩回家。
上车后,叶孟沉依然紧紧扣着她的手,就像生怕一松开她就跑了似的,好在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异常举动了,安安静静地靠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于是胡来来趁这个机会,小声问道:“他喝醉酒都是这样么?”
如果是的话,那她以后还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喝酒,万一她不在,他就抱着其他人,做一些刚才的那种事,岂不是很危险?
然而听见这话,陈科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句话是——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他和叶孟沉喝了这么多年的酒,就没见过对方醉过。
不过,既然今晚陈科决定和他统一战线,还是先不出卖朋友了,讲义气道:“当然不是,一般不会这样,可能你比较特殊吧。”
特殊?
胡来来一愣,也没去细问是怎么个特殊法,反正心脏又因为这个普通的词语欢快地跳动了起来,心里喜滋滋的。
只是这份喜悦并没能延续太长时间,因为她以为陈科至少会把他俩送上楼,却没想到楼下就是终点了。
“你不上去?”
从车上下来后,她扶着叶孟沉,站在驾驶座的位置上,在风中凌乱了。
“我上去干什么,有你照顾他就好了,反正他也没到走不动路的地步,我何必把我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说完后,陈科升起车窗,油门一轰,潇洒地离开了。
“……”
这都是些什么朋友。
没有办法,胡来来最后只能凭借着爱的力量,好不容易才让他顺利躺在了床上,累得半死,出去倒了杯水喝。
谁知道当她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床上的人没了,再一看,居然又往浴室走去,吓得她差点把水喷出来,赶紧放下水杯,走了过去,拉住他。
“你都喝得这么醉了,还洗什么澡,万一在浴室摔倒了怎么办,先睡觉吧。”
叶孟沉盯着她,“哦”了一声。
见状,胡来来还以为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松了一口气,结果又被他的下一句话吓得不轻。
“你帮我洗。”
“……”
说实话,胡来来不是没看过他喝酒,但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喝醉,没想到原来他的酒疯是走这种奔放路线的,更没想到面对喝醉酒的他,自己也变成了变态。
如果条件身体各方面情况都允许的话,她真想把叶孟沉关在小黑屋里,天天灌醉他,让他在酒精的催化下对她为所欲为,任何地点都可以,厨房,阳台,办公室……
嗯……好了,这大半夜的,不能再继续往下想了,对身体不好。
胡来来强迫自己忘掉刚才脑子里的刺激画面,把他往浴室的方向推了一把,认命道:“算了,你快去洗吧,有什么问题叫我一声。”
说完后,她往床上一坐,打算再这儿守着,心想要是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她还能及时发现。
然而现实和理想之间总是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等浴室里的人洗完澡出来,她已经变成了小小的一团,在床上蜷缩着,睡得正熟,散开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小而挺的鼻子,以及微微张开的嘴巴。
叶孟沉的脚步一顿,而后走到床边,关掉了刺眼的光线,换了盏柔和的壁灯。
五分钟后。
裴穗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浑身散发着无限的怨气,睡眼惺忪地出现在他家门口,不满道:“你就趁着贺霆舟不在使劲儿欺负我吧,小心他回来了我告你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嗯。”
“……”
咦,怎么感觉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
望着他转身往里走的背影,裴穗被他的不正常刺激得清醒了几分,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而后跟着他来到卧室,开始帮秒睡大王胡来来卸妆,洗脸,换衣服。
不得不说,拥有育儿经验的人就是不一样,全程轻手轻脚,基本不会吵醒睡觉的人,而且动作迅速麻利。
收拾好这一切后,裴穗打开了门,临走前,又觉得在某一点上和上次似乎略微不同,于是重新倒了回来,问道:“来来今天就睡这间屋子?”
叶孟沉没有说话,只是往卧室里走去。见状,她当对方是默认了,忍不住瞎操心了几句。
“那你可别乱来啊。虽然来来肯定巴不得你乱来,但你好歹比她多吃几年饭,做事之前至少先过过脑子,别因为你的一时冲动害了她。”
在裴穗走后很久,叶孟沉仍保持着她离开前的姿势,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睡得香甜的人,眼中已没了醉意。
原本还在掌控中的感情经过这一晚的催化彻底爆发,甚至有了朝失控方向发展的趋势,他变得不再像他,可小姑娘依然如初。
所以,到底是谁的冲动害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