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我要晚晚阿姨。”
盛青迟知道盛苒说的是什么,前天回到家,盛苒就在身上发现一根季晚的头发,却被保姆当做垃圾给处理掉了。盛苒因此哭了两晚上,盛青迟没想到了今晚他还在不依不饶。
他正要教育儿子,保姆敲响房间的门说:“对了盛总,刚才……小少爷给董事长打电话了。”
盛青迟眸底一沉:“说了什么。”
“小少爷问了他妈妈在哪里。”
保姆走后,盛青迟的手机也正巧响起。他望着来电号码,没有接听,倒是盛苒拿起手机一按,嘟嚷着:“爷爷!”
盛青迟接过手机,语气冷淡:“董事长。”
“我是你爸。”对方的语气同样恼怒,“你也是父亲了,你是怎么照顾小苒的?”
“董事长如果不是问的工作,那我挂了。”
“等等。”对方喘息之后终究妥协,“青迟,小苒的妈妈究竟在哪里?”
男人的语气平淡:“他没有妈妈。”他挂断电话,转回身正对上眼巴巴看他的盛苒。
“为什么我没有妈妈?”盛苒委屈地睁着湿润的大眼睛,“妈妈怎么不要我,我长得不可爱吗?”他没有听见爸爸的回应,扑进了这宽阔的胸膛握着小拳头捶打,“那我要晚晚阿姨,我喜欢她……”
盛青迟搂住怀里软乎乎的儿子:“好,爸爸明天就让晚晚阿姨来陪你。”
夜深人静后,盛青迟望着熟睡的儿子,放轻脚步走出房间去了书房。
他拨通号码,对方打哈欠的声音带着困意:“盛总,您还没睡?”
“帮我查一下,小苒妈妈的信息。”
对方吓了一跳,结巴道:“盛盛总,你不是说决不想知道对方的信息吗?”
盛青迟没有再开口,已经挂断了电话。
四年前,如果说儿子对于他来讲只是件夺.权的工具,那四年后的如今,他的儿子就已经成为了他的软肋。
……
老街区,巷子里路灯散发的昏黄灯光安静地照进三楼的阳台。季晚拉上窗帘熄灯上床,张茶茶正给她打来了电话。
“还没睡?”她接听后问。
张茶茶说道:“我知道你今天见到温翰了,也知道你现在一定睡不着觉,来安慰安慰你。”
季晚一笑:“我都放下了,哪要什么安慰。”
张茶茶语气一顿:“晚晚,你当初跟温翰怎么分手的?”
季晚抿笑调侃:“你这是安慰我吗,分明是揭伤疤嘛。好了好了,去陪你老公吧。”她挂断电话,明天她要飞去外地,没有精力去想往事。
楼外寂静,季晚却翻来覆去没有睡着,温翰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她还是控制不住想起了那段往事。
季父过世后,家庭同样不富裕的温翰全力负担着她的学费。24岁的温翰风度翩翩,追求她时,用律师的严肃说尽了甜言蜜语。他们之间像是柏拉图式爱情,她的专业太忙,全是实践课程,跟着导师跑遍各个州。
而季晚也笑着在长途电话里跟温翰提起:“导师说的,男女之间保持一年的精神之恋,会比肉.欲之爱更持久。”
温翰无奈回应:“你是在考验我?”他笑,“都等你一年了,小心我扑过去一口把你吃掉。”
后来,大概是她实在忙得忽略了他,而她也并不知道温翰负担了她的一切费用后会有多大的压力。两人终于再见时,他想发生关系,她笑言他忍不住了,他却沉默而严肃地望着她许久,说了那句让季晚记忆犹新的话。
“我们分手吧。”
看似因为她的忙碌而导致的分手,可实则只是男女之间肉.欲的不满足,也是经济的不平等。而这些理由归结在一起,只是爱得不够彻底。
爱情这个战场向来不讲究公不公平,温翰不懂,季晚明白。她没有挽留,她的爱只是温翰的负担,她明白。
她在加州的街头遇到一个亚洲人,她做了至今都让她后悔万分的事——捐,卵。
一切都是合法途径,她却罪恶得夜夜做噩梦。
她拿着对方支付的三百万,所以才有如今的她和今天的心理工作室。而那一年,室友知道事情为她保密,却主动帮她预约了处.女.膜.修复手术。
她拿着那张手术单站在寝室门口,撞见门外痛苦的温翰。原本,他只是因为愧对她来复合的。
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手术单上,目光晦涩、痛苦,他隐忍着握住拳头站在门口望她。而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屈辱,他的绝望,还有他的愤怒统统都变作他与她之间的鸿沟。
她未曾开口,什么都没有解释。
从那以后,她已成为了温翰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