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

    男人即使是在邀请，也带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

    季晚虽然疑惑盛青迟没有结婚就先有了孩子，但也知道不方便打听别人的生活。短暂的思考里，她明白与盛氏集团合作确实是对工作室来说最有利的，她既然是诚心想在卢城做出事业，现在误会也解除了……

    盛青迟道：“我可以按月支付你工作室的费用，也会是高于市场价数倍的聘金。”车子拐弯，上了城内快速，“并且你也看见了，在商场跟你接触后，我儿子就一直没有忘记过你。我也希望你可以以你的专长帮助他健康地成长。”

    季晚说：“我的专业是两.性，儿童心理方面并不是我的特长。”

    “没关系，只要你有部分时间可以陪伴他，让他开朗一点。”

    季晚没有理由再拒绝。

    从临湖湾别墅到老城区，几乎需要横跨半个卢城。汽车平缓前行，季晚望着道路前方一点点倒退的光晕，在舒适安静的车厢里渐渐阖上了眼。

    当汽车停在一排老房子楼下时，盛青迟转头望了一眼熟睡的女人，语气平稳：“季小姐，已经到了。”

    女人没有回应，他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昏黄的灯光下，女人侧脸柔和，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盛青迟拔出车钥匙，汽车已经熄火，车厢里更加寂静起来。他刚才提起那个行李箱时有些沉重，而像季晚这种规模小得可怜的工作室出差也差不多都是老板忙碌得多些。

    她是真的累了，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盛青迟靠向副驾驶，西装袖口里露出的手指解开了女人座椅旁的安全扣。

    她在沉睡里偏过头，耳侧发丝滑到侧脸，肌肤白皙到透明。而精巧的鼻尖也正好触碰上他的鼻尖。

    他的呼吸一重。

    男人褐色的眼眸里带起一丝复杂的光亮。鼻端，女人头发间的清香与身上的香水味温和内敛。五月中旬的气候，气温舒适，不会令人感觉到热。

    偏偏他身体里涌起异样的热流，而这种感觉……很多很多年都没再有过。

    沉睡的人却在忽然间睁开眼，双眼皮下的眼神一滞，四目相对，她惊慌之下忘记动作。

    盛青迟淡然移开目光，松开手中的安全带，偏头，转身，自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季小姐，到了。”

    季晚匆忙推开车门，盛青迟也走下车，他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季晚上前说：“我自己来就好。”

    盛青迟没有开口，提着行李箱走上楼梯。

    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老房子是没有电梯的那种楼房，楼道墙壁上这几天又覆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广告。盛青迟虽然上次看见过三楼的灯光，还是问：“几楼？”

    “三楼。”微微一顿，季晚道，“给你添麻烦了。”

    楼道里十分安静，两人的声音明明都很轻，却在这局促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明朗。季晚跟在身后，楼道狭窄，男人很高，空间更显得逼仄，他的西装蹭到墙壁，沾了明显的灰尘。季晚心头更不好意思起来。

    到了三楼，盛青迟将行李箱放下，季晚一边说着谢谢，一边从包里翻钥匙。

    她翻了几个小口袋也没找出钥匙，季晚抬头望着盛青迟：“今天谢谢盛总，给你添麻烦了。你先回去吧……”

    “你没有钥匙？”

    季晚点头，那天出差走得挺早，估计是忘记带了。

    盛青迟要拉行李箱：“我带你去酒店。”

    “不用。”季晚忙道，“我能开门，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了。”

    他已经握住了拉杆，面色不容人拒绝。季晚忙再次说着不用：“我有钥匙。”

    她敲响对面的门，那边很快打开了房门，也带出一片电视机里动画片的声音。

    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季晚叫她王阿姨：“我钥匙忘记带了，只能这么晚麻烦王阿姨帮我开开门了。”这是她家二十多年的老邻居，关系非常好，季晚放了一把备用钥匙在王阿姨这里。

    王阿姨望见盛青迟，两眼瞬间放起光芒，忙笑着说：“我这就去拿，这就去拿。”

    不一会儿，王阿姨将钥匙递给季晚，季晚说：“真是打扰你们休息了。”

    “孩子还在看动画片，说什么打扰。”王阿姨望着盛青迟笑起来，“你男朋友长得真帅，晚晚眼光不错。”

    季晚忙解释：“王阿姨，这是我一个工作上的朋友……”

    王阿姨笑得了然，盛青迟也回应了一个礼节性的淡笑。王阿姨忽然说：“你等等。”她转身拿出一条毛巾递给季晚，“你男朋友的衣服上沾了灰，你给他擦擦。”

    季晚一愣。王阿姨示意她接下：“干净的，他这身西装肯定很贵，你快给他擦擦吧。”

    季晚迫不得已，这么晚也不想僵持下去。她接过毛巾，转身望了盛青迟一眼，“你手臂抬起来一下，左手……”

    西装下摆确实沾了一团白灰。

    盛青迟低眸，女人白皙的手指捏着他西装的下摆，握着毛巾，动作温柔而小心。耳际的发丝滑到她侧脸，她抬起头，目光里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楼道里确实有些脏。”

    盛青迟开口：“不用擦了。”

    季晚再次说了抱歉，想还给王阿姨毛巾时才发现对面的门已经关了，她用钥匙打开家门，忙回身自己提了行李放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