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他们是父子的消息已经被曝光了,你以为媒体没挖过何文涛的财产吗?上面只是暂时还没查,毕竟他爸的官职不小,但他爸落马是迟早的事情。”
“好,那我等着,我必须让他跟我爸妈道歉。”我咬紧牙齿,缓缓闭上了眼。
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
李绵绵每天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看得我难受死了,但我尽量假装着大度,什么都不表现出来。
既然之前就决定好了签署离婚协议,我没必要再矫情这一点。
想通这件事后,我反而觉得好受了些。
一个星期后,宗岩告诉我时机到了。
他带我去见了何文涛,彼时何文涛在铁窗里面,面容憔悴,眼神也死气沉沉。看到我那一瞬,他无力地扯了下嘴角。
他脸上有淤青,露出来的那截手臂上好像也有伤痕。
我微微皱眉:“有人打他?”
宗岩摇摇头:“不是别人打他,是他脾气冲,经常跟人起冲突,但他那个身手又打不过别人,每次到最后都是他自己落下风。”
我沉默半晌,看到何文涛拿起了电话机,我也跟着拿起。
他有些激动:“顾小檬,没想到你还会过来看我,谢谢。”
“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想让你跟我爸妈忏悔。我爸的去世,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死不瞑目啊!”我恨恨地咬着牙,一想起连我爸最后一面都没看到,我就恨得想将何文涛碎尸万段。
何文涛苦涩地笑笑:“对,我是有错。我有时候做噩梦就会梦到你爸,他在向我索命。我该怎么忏悔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但你还是应该忏悔。”我一字一句地诉说着自己的恨意。
何文涛的眼神剧烈一颤,清明的眼神竟然渐渐蓄上了一层水雾:“前段时间我太丧心病狂了,我知道。我不该那样对你的,我对你不起。这段时间我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到底是什么把我变成了现在这样?小檬,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是你自己要改变,怨不得别人。对,你的前半生确实可怜,很对人都对不起你,但你没道理伤害我、伤害我爸和我妈,我们一家子都没有哪里对不起你的。”
何文涛忽然掉了一滴泪:“对,这事我最后悔的事情。岳父岳母待我跟亲生儿子一样,是我不知道珍惜。”
他真的变了,变得我有点不敢相信。
其实眼下有良知的他才是当初娶我时的何文涛,不然我当初也不会那么眼瞎不是吗?
“小檬你不知道,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远比校园里的同学们更会打击人,我本来应该受到良好的教育,过着富饶的生活,是他们宗家和那个人贩子害得我从最底层爬起。如果我的起点从一开始就很高,我的成就远比现在更高。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说着捂着脸开始痛哭,我听了又是叹息又是气愤:“如果重活一遭,你就知道你一定是个人才而不是废物了?你之所以勤奋好学是因为你知道家境贫寒,如果从小富裕,你怎么保证你一定会努力?何文涛,别给你自己找借口,我不想听。”
这时候宗岩听不下去了,接过话筒说道:“何文涛,我找关系保释你两天,去一趟顾小檬的老家,在我岳丈的坟头上好好忏悔一番吧。”
何文涛的眼神瞬间狠厉,但他的余光瞥到我后,终究没有发作。
良久,他点着头同意了:“好。”
宗岩当天就做好了安排,第二天早上,他带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人接出了何文涛,我们分两辆车赶回了我的老家。
我妈看到何文涛的那一瞬,走过去就打了他一巴掌:“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的?”
“妈,对不起。”何文涛闻声落泪。
我妈竟然被他这一声呼唤搞得晃了神,我赶紧斥了何文涛一声:“我们早就离婚了,别再跟我妈套近乎。”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公墓,找到我爸的墓碑后,何文涛不等我提醒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撞击地上的石板时发出一声闷响,听得我心头一紧。
“爸,我来看您了。”何文涛买了纸钱,跪在墓碑前虔诚地烧起来。
我妈一直在抹眼泪,看了几秒后蹲下来跟他一起烧起了纸钱。
我跟宗岩对望一眼,他让我站在一边看着,也跪在我爸坟前烧起了纸钱:“爸,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小檬和妈的,您放心。”
我心里发苦,盯着宗岩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
夕阳西下,天边的红霞火烧般蔓延了半边天,明天似乎又是一个艳阳天。
如果一切都能在何文涛的忏悔声中回归宁静,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