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这天晚上,我们两个都留下来陪床了。
老爷子的情况还算稳定,我是坐在沙发上趴在小桌上睡着的,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披着宗岩的外套。醒过来没多久,他拎着早饭回来了。
“洗漱一下,吃早饭。”他说完揉着鼻子打了个喷嚏,好像有着凉的征兆。
我把外套递还给他,进了洗手间才发现他把洗漱用品都买好了。
心里莫名苦涩,我洗漱完后接过他递来的早饭,食不知味地吃了一个。等吃完了好几秒后,我才发现嘴里满满都是蟹黄味。
好像是蟹黄包,宗岩特地跑去福记牌楼买的吗?
我疑惑地看了宗岩一眼,想问出心底的问题,但终究没问。眼下这种情况,问这个问题好像没什么意义。
上午十点多时,我妈打电话过来说安安病了,也许是昨晚受了凉,现在烧得厉害。
宗老爷子就在我身边,因为手机音量开得大,所以他全都听了去。老爷子有些紧张地想坐起来,被宗岩按了回去。
“爸,我先回去……”我想走时,宗老爷子却赶紧催促宗岩跟我一起回。
“小檬没车,出行不方便,你去,别耽误孩子看病!”宗老爷子很着急,看宗岩不动弹,急得直咳嗽。
我一着急,转身就走:“不用了,我自己回。”
可宗岩三两步就追了上来,他拉住我,回头看了一眼:“爸,小檬留下来照顾你,我带安安去医院。”
他没有给我考虑的余地,大步流星地走了。
我一直跟我妈通话询问安安的状况,好在情况不严重,不过要输液,孩子被针扎了之后哭得厉害。
容曼儿是在宗岩离开后一个小时左右过来的,她捧来一大束花以及一些营养品,宗老爷子冷冷地瞥了一眼:“我还没死,送什么菊花?”
容曼儿送的不是菊花,是康乃馨,但这可能是她在国外学来的礼仪,在国内似乎不太讨喜。
宗老爷子不留情面的白眼,让容曼儿的脸色白了好一阵子。
她讪讪地笑着,捉襟见肘的尴尬完全无法掩饰。
“爸,人家也是好心,您别生气。”我可没想帮容曼儿说话,只是不想老爷子的情绪被容曼儿的到来影响。
彼时快到中午时间了,我不敢单独离开病房,便叫了一个外卖。
等外卖的过程中,容曼儿一直没走,外卖小哥可能赶时间,在电话里哀求我能不能下楼拿一下,因为他已经找到另一座住院楼里去了,马上就要耽搁下一份送餐了。
我看了容曼儿一眼,有些不放心。
老爷子像是看出了我的纠结,他摆摆手说道:“快去吃午饭吧,我跟这位小姐聊聊。”
他显然是想想容曼儿别再插足我跟宗岩的“婚姻”,我不想走,盯着容曼儿说了句:“来者是客,谢谢你过来看我爸,我请你吃午饭吧。爸,您自己休息会儿,我待会儿跟护士说一声,让她们帮忙看护你一会儿。”
“不用,我不饿。”容曼儿彬彬有礼地冲我笑了,很显然,她也想跟老爷子聊聊。
我犹豫了,看着容曼儿提醒道:“爸刚抢救过来,不能受刺激。你今天已经探望过他了,心意到了就好。你是个大忙人,还是赶紧忙你的去吧。”
公司在国外,一天到晚在国内待着算几个意思?宗岩也是,他的ELE中国分公司不是已经倒闭了吗?怎么还一直在国内待着不走。
我们僵持了两三分钟,最后快递小哥打电话给我的时候都急哭了。
“爸,那我下去拿一下外卖,五分钟就回来。”
可是,我哪里知道,短短的五分钟内会发生天大的变故。
取回外卖回病房时,容曼儿已经不在,老人家闭着眼在睡觉,我也没有怀疑什么,打开外卖在窗边安安静静地吃着。
容曼儿是在半小时后拎着东西回来的,好像是一块披萨,她手里还拎着一碗粥,应该是给宗老爷子准备的。
“谢谢。”我给老爷子叫的粥还没到,我想着等他醒过来后粥应该正好凉了。
容曼儿走到床边叫了宗老爷子一声,然后她忽然嘀咕了句:“老爷子的气色不对劲啊。”
她说着忽然伸出手指头探了一下老爷子的呼吸,而后手里的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溅在了她的脚背上,瞬间烫出一个水泡:“怎么没呼吸了?”
“什么?不可能!”我赶紧冲过去试了试,果然没呼吸了!我急得赶紧按了呼叫铃。
这时候,容曼儿幽幽地冲我说了一句:“这是你跟宗岩的不共戴天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