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顿住,朝我看过来时,明显带着一丝惊喜。
但他转瞬就收起了这股喜悦,板着脸拿出自己的衣服就准备穿上。
可他明明断了一根肋骨,背上还有伤,这么一折腾,背上的伤口又出血了不说,肋骨也疼得他瞬间弓起了腰。
我无奈地跑过去扶住了他,赶在他跌倒之前把他架回了病床:“什么事情不嫩好好说?你看你把病房里砸成什么样了。”
他虚捂着肋骨断裂的地方,头上直冒虚汗:“痛。”
“痛死活该!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肋骨断了,还动作那么大得扔东西,你扔给谁看啊?”我松开他的胳膊,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可我还没走开,宗岩就伸手拉住了我。
我稍微一使劲,他就痛得直抽气:“扔给你看。”
“我又怎么你了?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我软下语气,赶紧扶着他侧躺下来。
他不能趴不能躺,断裂的肋骨在左边靠近肺部的位置,所以只能往右侧着睡。
他咬着牙齿忍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嘶着气说道:“你是不是跟窦天泽约会去了?我才为你出生入死,你倒好,转头就跟小白脸去约会,你把我……嘶……把我放在眼里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一头雾水地盯着他,压根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宗岩狐疑地观察了我一会儿,有些不自在地嘀咕道:“你是你妈说你跟窦天泽一起出去了吗?”
“你做梦呢吧?”我揪住他的耳朵扯了扯。
宗岩痛得直抽气,一喊疼,我就舍不得用力了:“我妈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窦天泽前天也去森林那边找我了,到现在都没回,可能已经迷失在森林里或者发生了什么危险,我怎么跟他约会?”
宗岩诧异地微微张开嘴巴,心虚地别开视线嘟囔道:“刚才有些吵,我可能没听清。”
我没理他,走出去叫来了护士长后,默默地收拾病房里的那片狼藉。
宗岩不好意思地咳了好几声:“顾小檬,我出钱找清洁阿姨过来打扫就行了,你坐一边休息去。”
“不用你管,你不是喜欢扔吗?没事,你多扔点,我正好一起收拾。”他也不嫌丢人,在医院里发这么大的脾气做什么?关键也不问清楚事实。
宗岩还委屈上了:“你妈说的肯定没假,顾小檬,我也是太在乎你了才会……对不起。”
他倒是知错能改,我回头看过去时,他又朝护士长道了一声歉,护士长受宠若惊地摆摆手,朝我递来感激的一瞥。
宗岩乖乖地任由护士长帮她处理手背上的血污,再重新挂上点滴。
等病房恢复成原先的模样后,我站在床尾沉默不语。
宗岩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我,但还是别扭地主动跟我示好:“顾小檬,这件事不能怪我,我也是太在乎你了才会发神经。你过来让我抱抱,我真疼得厉害。”
“你疼我又不疼,关我什么事?”
“窦天泽,他回不来了?”宗岩敏感地抓住了我心里着急的点,见我瞪过去,他赶紧解释,“我可没有诅咒他,你把我手机拿过来,我找两个人去找他。”
“李绅跟干妈已经找了三十个人去找了,你才派两个?没诚意。”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但还是把他手机递了过去。
“我叫的这两个人,一个顶十个,你信不信?”
宗岩拨了两个电话,其中一通是用英文交流的,对方似乎是野外生存专家,另外一个人好像曾经做过特种兵。
“宗岩,谢谢你。”我由衷的感谢换来的是宗岩的不悦。
他忍着痛意坐起,敲了一下我的脑门后,嗤笑一声:“我们不是在试婚吗?这么亲密的关系,需要你为了别的男人跟我说谢谢?”
“试婚?我只是这样建议,还没开始实施呢。等你出了院,我们签一份协议再开始试。”
“行!全身上下随你试用。”宗岩的话总能把暧昧的点无限扩大,可我哪里有心情跟他说笑。
宗岩一共住了三天院,三拨人马每天都会向我们报告消息,然而我每天收到的都是负面消息。
第四天,宗岩出院,当天夜里宗岩这边的人马率先得到一丝线索:野外生存专家在一个斜坡上发现一具尸体被落下去的泥石流掩埋了大半,因为天已经黑了,那块地形又比较危险,所以暂时没能确认死者身份。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重重地跌坐在地上,魂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