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啪啦的阵仗,端的是难分难解。
卿酒酒近身格斗最强悍,可这会没过几招,她便觉得气虚无力,额头冷汗细细密密的渗出,她越来越接不住秦郸的招。
秦郸步步逼近,能见卿酒酒的败落,这让他兴奋。
拳头一错,本该震开竖掌,但卿酒酒后继无力,硬是让秦郸反震的后退好几步,她人一个后仰,眼看就要退到瘴气中。
秦郸一惊,他伸长臂膀,想去拽她回来,但那只手在半路,就顿住了。
秦郸脸上出现犹豫的神色,他指尖蜷缩,缓缓地收回了手。
不管是卿酒酒还是帝九黎,对他而言,都是要同他抢夺那份宝藏的人,这两人,打消不了他们的念头,如今要出意外死了也好,至少九皇子身中瘴气毒,已是命不久矣。
卿酒酒眯眼,她生生扭动细腰,身子一个回旋,反拽住秦郸,然后在他惊骇的目光中,大力一扯,两人一起跌进瘴气中。
卿酒酒就地一滚,她再爬起来之时,秦郸捂住口鼻,手脚并用往外跑。
她勾唇冷笑,施施然从瘴气中走出去,秦郸退出了瘴气,可或多或少已经吸入了瘴气毒,他面色铁青地剜着她。
“你怎么会没事?不可能……”秦郸难以置信。
卿酒酒眼梢含笑,那笑不曾到眼底,就堪堪凝结为冰霜,“没有什么不可能,秦郸你中毒了,要死了。”
秦郸眉目扭曲起狰狞,心头的怨毒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呼吸。
“我杀了你!”他怒吼着冲向卿酒酒。
卿酒酒一个闪身,秦郸没刹住脚步,一头又撞进了瘴气中。
这一次他没在那么好运,大量的瘴气随着他的呼吸入肺腑,顷刻他唇色就青黑起来,再有片刻,他爬着都没爬出瘴气。
卿酒酒站在一丈外冷冷的看着,苍白的小脸面无表情,黑白分明的桃花眼,黑如深渊,白的纯然。
秦郸像卿酒酒伸手,呼吸艰难地吐出微末声音,“救我……救……”
第四个字音还在喉咙,秦郸的手倏地垂落,他头落地,再没抬起来过。
卿酒酒半隐在袖中的指尖一抖,她不能饶了他,毕竟,她差那么一点就救不回帝九黎!
凡是伤了她的人,害了她的人,欺了她的人,辱了她的人,骗了她的人……不管是谁,她都绝不放过!绝不给敌人任何喘息,再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所以,秦郸,必死!
还有一个秦伯明!
卿酒酒重新往小瓷瓶里卷了瘴气,仔细的用软塞塞好,她最后看了眼秦郸,而后抹去两人交手的痕迹,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此时,最后一抹余晖落进西山,暮色而至。
是夜,月黑风高。
秦伯明还被锁在柴房里头,一两天了,滴水未进,滴米未入。
他喘息着靠坐在木柴上,抬头透过天窗,望着不太明朗的弯月。蓦地,一道斜长的影子投射进来,那影子缓缓蠕动,像蛇一般,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