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发现人类的思维真是复杂难懂,裴远竟然用几局麻将换来了被仙尊指导修行的机会。
裴远对他笑了笑,眼底光芒一闪,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几步之外,伏藏突出一口血,脸色苍白地看着喻言墨,他的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
喻言墨收敛了表情,对他叹道:“若是听了我本想对你说的话,说不定你就不会被打成这样了。”
伏藏问道:“什么话?”
喻言墨眼神微沉,目光深邃,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伏藏,答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伏藏突然剧烈地喘息,像是想说什么,却无力地咳出一口血来,良久他才声音微弱地开口,迷惑不解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自恃自己的思维能力数倍于常人,但在喻言墨面前竟被彻底看穿了,对方甚至能两次用同样的招式击飞他!
听到这个问题,喻言墨的表情突然变了变,良久才神色复杂地答道:“要是你也试过用七秒完成对任何问题的思考,那你也能做到。”
伏藏似乎更加困惑了。
喻言墨却不肯再说什么,他缓缓叹了口气,对伏藏道:“了解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你马上要死了,还是对你说走好比较合适。”
伏藏是激活登仙阵、扰乱地脉的罪魁祸首,几十位修真者的死同他有关,喻言墨当然不会放任他继续活着。
浑厚的法力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伏藏,伴随着水蓝的光芒一闪,伏藏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魔族们看着他的尸体,眼神满是悲切。
喻言墨落在地上,对他们道:“回去吧。”
一位魔族抬起头,对他展露出尖锐的牙齿,冷声问道:“回到那片蛮荒之地等死吗?”
喻言墨没计较他的态度,又道:“秦楠在等你们。”
魔族们冰冷的表情突然被撼动,对魔族而言,秦楠是他们信仰一般的存在,可是之前发动校长考核的偷袭时,秦楠却反过来帮喻言墨,一举让数十位精英魔族死伤。
正因如此,心灰意冷的魔族才决心追随伏藏,认他为新的魔尊,按他的计划布置了登仙阵。
如今伏藏已死,众魔本来想拼个鱼死网破,但喻言墨却说他们还有新的选择。
一位年龄尚小的魔看着喻言墨,眼神中闪动着期待的光,他问:“真的?”
喻言墨对他笑了笑,隔空传音秦楠:“楠主,是时候召唤你的小崽子们回家了。”
万里之外的蛮荒之地,秦楠站在万魔之前,听着传来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他沉声道:“十方诸魔,听我号令!”
下一瞬,修真者们惊讶地看到众魔族突然从眼前消失,不少人眼中还闪着泪光。
看到所有魔都走了,喻言墨回头看着他们,表情平静,眼底却似乎藏着万千波澜。
他想了想,道:“也许是时候开启新的纪元了。”
陆雨清问道:“妖魔混居的纪元?”
修真者们一惊,喻言墨却笑了,他道:“不止如此,妖魔鬼怪乃至于普通人,都可以共同居住啊。”
不少人面色都有些惊慌,陆雨清想了想,却轻声道:“听上去真不错。”
喻言墨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们要尽快成长起来啊,守护修真界千年,我也该退休了。”
陆雨清点头道:“一定。”
裴远道:“其实裴家也早就有天下大同的意向,既然校长也有此意,那我们就放心实行了。”
喻言墨赞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最让人省心最靠得住的还是裴家啊。”
话音未落,他就转身走向顾鹏之与昆哥,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用寥寥数语就决定了修真界未来的发展方向,但陆雨清与裴远却看到了他眼底的认真,他早就经历过深思熟虑。
陆雨清和裴远对视了一眼,心中突然涌生出万千斗志,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接下来的几十年都不能得闲,但想到喻言墨言语中提及的未来,他们便斗志盎然。
他们默默地握住对方的手,十指交错。
不过在为目标做准备之前,还有一件紧要的事需要处理,陆雨清看着喻言墨走到顾鹏之与昆哥面前,心底不由地一紧。
不知顾鹏之和昆哥究竟要支付怎样的代价。
喻言墨看到熟人,有些无奈道:“怎么又是你们?”
顾鹏之的脸色发红,昆哥尴尬地挠头,却没有多说别的,他迟疑地问道:“仪式的代价是什么?”
喻言墨问道:“一器双灵,互相稳固彼此的魂魄,必要时可以现出实体,有问题吗?”
昆哥还在迟疑,顾鹏之忙道:“没有!”
昆哥像是想说什么,顾鹏之却率先问道:“你想魂飞魄散还是不想让我陪你?”
昆哥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另一边,众修真者听到喻言墨的话,齐齐松了口气,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陆雨清放松下来,同裴远交换了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他们筋疲力竭地坐在地上,抬眼看着湛蓝的天空中云卷云舒,长舒了一口气。
这漫长的一天终于还是过去了,没有任何无法承担的代价发生,他们做得还算不错。
陆雨清突然觉得耳边过分清净,少了一个本应聒噪不停的声音,他警觉抬眼,环顾四周,竟真的没有找到玄冥的影子。
陆雨清当即起身开始寻找,但找遍了整个葫芦空间依旧一无所获,他的心不由地提起来,却听见裴远道:“在椅子那边!”
陆雨清当即看去,但椅子旁并没有人,只有一张符纸被贴在椅背上,随风翻飞,细看才发现符纸上似乎写着字。
陆雨清快步走过去,拿下符纸,看清了玄冥的留言:“小陆、裴远,我走了,抱歉。”
这个一直话痨到让别人嫌弃的人的临别留言却格外简洁,陆雨清嘴唇紧抿,说不出话来。
玄冥已经失去了鬼目之力,他将来很难再继续修行,又不想麻烦自己的朋友们,于是选择一个人默默离开,踏上寻找自己父母的道路。
但他现在不过是个修为平平的瞎子,还在大战中受了伤,就这么一个人离开,实在让人不放心。
陆雨清的手收紧,符纸都被他攥出些微褶皱,他慌忙回神,将细小的褶皱磨平。
但下一瞬,他的神情却突然一变,伴随着他的动作,符纸上的字无声地发生了变化。
陆雨清蓦然回头,惊喜道:“裴远,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