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纤长苍白,微微蜷起的青涩脉络干净的让人心动。可卫觅知道,就是这双看似柔弱的手将他耍的团团转。
他眼中的神色由最初的慌乱慢慢平静了下来。少年眼睛黑白分明,像是沉在油画里的墨色,终于在浅薄的轻浮下露出一丝趣味:
“照片已经给你了,随便你要挟叶梓菲还是怎样都可以。”他语气随意,好像并没有将虞晚手中的录音当一回事。
虞晚悠闲地轻抿了口咖啡,目光由天台外的风景转到对面少年身上:“你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这句话意味不明,卫觅甚至看见了那个矜傲的女人唇角嘲弄的笑意。
“什么意思?”他缓缓皱眉道。
虞晚慢慢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轻笑:“卫氏集团的继承人应该不止你一个吧。”
她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卫氏掩藏了很久的秘密。外人只知道卫氏集团现任的总经理卫长风是卫觅的父亲收养的养子,却不知道这只是一片遮羞布。卫长风是卫家的私生子这件事就连卫觅也是在懂事以后才被母亲告知的。
可虞晚却知道。
因为在前世的时候最后接管卫氏的是卫长风,在那样一个庞大的家族企业里不可能放着亲生儿子不用,让毫无关系的养子来继承家业。
虞晚之前就有怀疑,重生后当然也做了一番调查。结果不出意料,卫长风的身世果然是最大的惊喜。
她随意从包里拿出一沓资料递给他,眉头轻挑:“据我所知,卫氏集团近期买入了池嵘最新电影的股票,并且投资所占比例并不小。”她说到这儿时顿了顿,语气似笑非笑:“你说,你父亲和“哥哥”知道你在这部戏上动了手脚会怎样?”
这句话终于让卫觅脸上的轻佻的笑意消失了。
别人不知道但卫觅自己却知道,他这几年在卫家的处境并不像表明上那么风光。老头子听信偏言把卫长风当做臂膀,却不让他参与公司事物。如果让他知道他在《名伶》上动了手脚让公司股票下跌,恐怕更是容不下他。
少年双手紧握着,身子微微前倾:“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声音低哑,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干净涩然。
虞晚并不畏惧,即使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样。
白皙柔软的指尖轻轻点在少年沉郁的喉结上,虞晚唇畔轻轻擦过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我会帮你。”
“阿觅,你不比周覆山差的。”
如今周覆山肯退让不过是因为看在卫氏的份上,可有第一次未必有第二次,如果卫觅最终无法继承卫氏的话,那这颗棋子就算废了。
虞晚现在并不打算丢掉它,她需要一面可以长期挡在她身前的盾,而如今有把柄在她手中的卫觅无论是从身份还是地位来看都是最合适的。
‘她不信任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卫觅从那个偏头微笑的女人眼中看见了这样的信息,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少年眼底变得更加深沉。
靠在沙发里的女人嗤笑了声,关了电视。
下午,黑色的车子停在医院停车场。虞晚看了眼时间:三点十五分。
女人穿着款式简单的大衣,面上也是妆容浅淡。虞晚靠在车里吸了根烟,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的神情。
她并没有着急进去,司机也不说话。
女人任由指尖烟头烧灼,火星微微爆开,在透明的指甲上留下灰尘。从后视镜里看见原本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了烫伤的痕迹,虞晚轻笑了声,终于掐灭烟头。
“今天可以晚点来接我。”她声音冷静,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司机点了点头。
虞晚花高价雇用她,就是看中她沉默并不多问的性子。高跟鞋的声音慢慢远去,停车场里车子也不见了。
已经四点整了。
办公室里:穿着白色制服的中年男人翻着病历的手顿了顿,又看了一眼墙上钟表。正想着昨天预约的那个病人怎么没来,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三声叩门,不轻不重,显得很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