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主编对自己手下作家团的作品可以说是信心满满。
他们挑选了从古到今, 从中到外几位大家,分别有作家一对一进行学习模仿,如今已小有成果。只待时机一到,就细水长流的往出放, 打造一批稳定庞大的读者群。
倒不是要钻研出来什么成果,只要学得几分皮毛,再加上杂志的推波助澜,怎么也能出来几个好的, 再冠个比如“小温知秋”之类的名头, 届时, 不仅自己这个位子能坐的更稳固,某些人也就不再是那么不可或缺了。
罗家和倒是大胃口,一口气要了四版十页的版面, 口气不小,结果却未必能如他所愿。
一版十页, 怎么也要罗家和手下所有的作家, 连温向平在内,每人出一篇几千字的文章才能勉强凑够, 何况还是一连四刊。
罗家和应该不会只是简单的让手下作家一人写四篇文章交上来,这种无用功不像是聪明人的手笔。
那么这些人一定是围绕某个主题,以各自所擅长的特色进行发言创作了。
莫不是打算着让这些人一起撰写一本短篇小说的主意。
杨主编嗤笑一声,想法倒是挺好, 只是也不想想, 水平不齐的一批作家, 要如何在保证情节构思上连贯的同时,又表现出各自的特色。
异想天开。
不管杨主编这边怎样或多或少的流露出对罗家和的不屑和冷嘲,罗家和自巍然不动,每天一心埋头办公室,两耳不闻窗外事。
罗家和当初要求的四版是从五月第一版到第四版,杨主编手中的作品筹备的也已经差不多,干脆就跟罗家和的撞了档期,打算来个同台竞技。
甚至,干脆就让“小温知秋”来打头阵。
但刊本初稿出来以后还不能直接拿去刊印发行,还要再经过主编的审核才行。
杨主编满意的翻过一开头的三篇文稿,看了目录,这才直接翻到罗家和负责的那部分去。
入目的《莴苣姑娘》、《白雪公主》先是让他微怔,随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原来还是在搞翻译,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哪怕里头插了温知秋亲手画的插画又怎样,哪怕通篇都署着“温知秋译”又怎样。
这些童话他可都看了,完完全全就是普通的童话而已。
不像《纽扣》一样,还能打个老少皆宜的牌子做宣传,这种只适合小孩子读的故事夹在主打“进步”的杂志里,滑稽的就像个笑话。
哦,还有个外文翻译能沾点“文化交融”的边,可那又如何。
罗家和等人…莫不是被之前《纽扣》的成功冲昏了头。
杨主编虽然心中放下泰半,大手一挥让这版成功出刊,却仍然提着警惕,以防罗家和搞什么欲扬先抑的法子,每次审稿必要着重看一眼罗家和推举的文章才行。
大意失荆州的过错他可不愿犯。
…
没有温知秋新作的红星杂志又恢复到以往不温不火的状态,但这周却突然又在封面上特推了“小温知秋”的作品。
小温知秋?
谁啊?
温知秋作家呢?
读者抱着满腹疑问纷纷买了书回家,一翻来,纷纷恍然大悟。
原来是红星的一个专栏作家写的一篇千字的短篇小说。在正文的题头前,红星专门框了一小片地方,印着作者的简介。
什么成名作、读过多少本书云云,看起来还颇为厉害的样子。据说这个作家还曾被温知秋作家亲口夸赞有他的几分笔力。
这么一看,字里行间倒是还真有温知秋作家的几分笔锋。
但还欠缺些火候就是了。
一时间,读者们的眼光都被“小温知秋”吸引了去,位于中间几页的几篇童话译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掩埋在众人的讨论之下。
杨主编妙计成功,本该失意的罗家和却依旧不愠不怒,淡定自若的忙着手头的工作,仿佛之前跟杨主编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沽大。
沽大的学生们素来都是心中装着专业书,两耳还要直竖着关心窗外事的,因此平时杂志报刊什么的真不少看,加之学校有意向也有实力培养学生们的综合素质,于是定期更新图书馆里的各种杂志。
这“小温知秋”的事自然没被学生们漏过。
黑框眼镜幸灾乐祸的拿着红星杂志在班里跟三五好友谈着,嗓门还恰好能让坐在他前头的温向平听个正着。
只是说了半天,温向平也没个反应,自顾自的收拾好书包要离开,黑框眼镜自觉被下了脸色,连忙叫住,
“诶,咱们沽大的“小温知秋”,你对人家红星杂志正儿八经的“小温知秋”有什么看法没有啊。”
话里话外的幸灾乐祸根本不加以掩饰。
班里还没走的学生听见这话也不禁看向温向平。
虽然温向平写的文章确实很好,只不过这个学期却一直没上过院报,也不知道如今水平是升了还是降了,这个“小温知秋”的名头还担不担的稳。
何况他“小温知秋”的名头只是学校老师和学生们叫的,这回红星杂志上的“小温知秋”可是人正牌温知秋亲口钦点的,不能比哪不能比。
可饶是如此,也阻碍不了学生们看热闹的心思。
温向平终于舍得转头看一眼黑框眼镜,却仗着他站着黑框眼镜坐着的居高临下的优势,笑眯眯的对黑框眼镜和气道,
“我没什么看法,不过嘛――”
温向平拖长了尾音,在周围学生好奇打量的目光中这才慢悠悠的道,
“温作家这次翻译的几篇童话都颇有童趣,也挺有内涵,尤其是他和几位作家写的衍生童话,相当有新意。推荐同学你去看看。”
说完笑着一点头,背上书包离开教室。
黑框眼镜怔了一下,刚要和身边人说什么,教室里的同学已经叽叽喳喳的谈论了起来,
“温知秋作家这次有出新作品么?我怎么没看见哪。”
还有性急的直接从书包里掏出刚买的杂志,翻开目录就细细看起来。
“《论新时代经济如何使市场焕发新活力》……《莴苣姑娘》――温知秋译…啊,我看见了。”
一个姑娘激动的捂住嘴巴小声尖叫,一边还不忘给凑过来的闺蜜们指着道,
“《白雪公主》――温知秋译,《美女与野兽》,温知秋译…温作家这次都是翻译作品啊――”
“哎呀,温作家翻译的也一定比别人家的好看,而且还都是童话,是不是家里有小孩子出生了,父爱大发嘻嘻嘻。”
一开始,被挤压在杂志中央的译本并没有溅出什么水花。
倒也不全是版面位置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相当童话风格的题目加上“译”这个字,足以让许多成年人淡淡一笑,信手翻过,去看其它时事经济之类的内容。
虽然有个“温知秋”的名头在,到底没放在特推,想必也不如《纽扣》有新颖之处――毕竟他们在特推处没看见温知秋的名头时都要以为温知秋这次没出作品――不过到底是温知秋,功底确实厚实,寥寥几笔就将一个童话形象勾勒的栩栩如生,故事朗朗上口,引人入迷,倒是十分适合给睡前不肯乖乖入眠的孩子当做睡前故事讲。
当然,也是有读者注意到第二刊第三刊里,夹杂在译本中间两篇独具匠心,童趣却带着至简至纯情感的改编本,只是在所有读者中所占的比例却依旧不足以引起喧哗。
温知秋和罗家和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依旧稳如泰山,不怒不燥。
为了避免杨主编心生警惕,压着他们的稿子不给发,罗家和在第一次的刊本中直推举了温向平的译本,从第二次起才加入众人的新本,还特意把新版本压在了几篇译文的中间。
如此,被读者看到的概率自然又是小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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