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治深知自己夫人的脾气,也知道不可能得逞,就带着那女子走了,却直接将那女子安置到了前院的书房里!
白氏气的浑身哆嗦,却无可奈何!
就这样,隔三差五,凤吟治就带着那个女人来耀武扬威一番,气的白氏吐血!
以至于到后来,连凤倾婉都和父亲翻了脸,指着鼻子将凤吟治骂了出去!
还放出狠话,若是再来,她就直接弄死这个孽种!
凤吟治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柔柔弱弱的女儿这般强硬的态度,顿时也吓得不轻。
直到身边的女子露出惊恐的神色,他才急怒攻心,一个巴掌对着凤倾婉打了下来。
凤倾婉连眼都没眨一下,只是冷笑着望着这对贱人!
凤吟治也气的不轻,非要打死凤倾婉这个孽女,最后连老夫人都惊动了。
老夫人看着糊涂儿子,病的的起不了床的儿媳妇,倔犟的孙女,还有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
也差点气晕过去!
真是家门不幸啊!
老夫人对着凤吟治打骂了一番,仍旧还是劝着白氏答应让那个女人端茶进门当了妾室,毕竟已经怀孕了,自家的骨血,她还是要顾及的!
柳若若,就称柳姨娘。
婆婆的吩咐,白氏只得听从,但也是打落牙齿活血吞!
只是打那以后,病的更重了。
这几天,无论饭还是药,都吃不下去。
凤倾婉怎么安慰也无法,哥哥还是那个样子,对三房的事情更是不管不问,她一个人支撑了这么久,都觉得快要撑不下去了!
说着说着,凤倾婉已经泪流满面,只是紧紧咬着下唇,无声的啜泣着,生怕惊动了东次间的白氏!
若不是还有自己支持着母亲,只怕母亲都坚持不到现在了,她绝对不能再母亲面前暴露一丝的软弱!
凤倾城听得也是惊奇不已,真没想到,三叔父竟然这么不靠谱,冷心冷肺的和二叔父有一拼了!
还好自家父亲是个好的,不然,自己还不知道会多么吐血呢!
她拦着凤倾婉的手,带着歉意说道,:“五妹妹,都是姐姐的不是,姐姐明天进宫,一定将木老爷子请来给三哥看病!”
凤倾婉摇头,悲凉道:“不怪二姐姐,只怪父亲太过凉薄,做出这等事情来!”
凤倾城叹了一口气,看到凤倾婉这般,心中格外的心疼,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是在煎熬中度过,上一世,她和三房并没有太多的纠缠,白氏也从未害过自己,而在自己出嫁之前,还给自己添了妆,并且还特意的叮嘱了自己出嫁以后,要如何与夫君相处。
这些,凤倾城都铭记于心!
虽然白氏一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也从来没有主动的去害过别人!
所以,这件事情,凤倾城不但算袖手旁观!
也等于是还了前世白氏的情分!
“五妹妹,明日你跟我一道进宫去参加赏花宴,至于那个柳姨娘,等回来再说,你待会儿跟三婶娘说,放宽心,三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倾城拍了拍凤倾婉的手,安慰着说道。
一听到赏花宴三个字,凤倾婉的眼睛也亮了,去年她太过年幼,赏花宴她没有去成,可今年,侯府已经分家,若是没有凤倾城的提携,她的父亲是个白身,更加没有资格娶了!
只要是云英未嫁的女子,谁不梦想着娶皇宫参加赏花宴呢?
“二姐姐,妹妹可以去吗?”凤倾婉有些不可置信道。
倾城笑着说,:“当然可以,你是侯府三房嫡女,正儿八经的勋贵小姐,当然可以去,明日一早,我让人来接你!”
凤倾婉带着感激的神色,回握着凤倾城的手,:“谢谢你,二姐姐!”
凤倾城抿唇笑道,:“自家姐妹,客气什么啊?”
如此,倾城坐了一会子,也打算回东院,凤倾婉起身相送,二人刚刚走出西次间,就听到外头有吵嚷的声音。
“你们这起子死奴才,竟然也敢来拉扯我,我好歹是主子,好心好意的来看夫人,你们凭什么挡在前头!”柔媚的嗓音带着怒气,同时音调也不低,足够能吵到东次间的白氏!
凤倾婉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看到倾城询问的眸光,点了点头,正是那个扬州瘦马出身的柳姨娘!
白氏也听到了动静,立刻吼道:“让她滚,别出现在本夫人面前!”
白氏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更加的有些歇斯底里!
倾城也能体会的到,以前的白氏可能不会在意一个怀了身子的妾室,可是如今,她自己的儿子成了这副模样,柳姨娘此刻出现在她的面前,就是刺她的心!
凤倾婉按耐不住,就要冲出去教训柳姨娘,却被倾城拦住了!
倾城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却翩然走了出去。
玉漱走在前面,忙替倾城打了帘子,倾城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正在和几个丫鬟婆子拉扯的柳姨娘。
那几个婆子丫鬟也不敢真的娶拉扯柳姨娘,毕竟柳姨娘怀着身子,若真有个闪失,只怕老夫人和三老爷都饶不了她们!
倾城细细打量了一下柳姨娘,扬州瘦马果然名不虚传,天生了一副娇弱的模样,一举一动,都勾魂摄魄。怪不得久经风月的三叔父都被她迷得团团转!
“都住手!”倾城缓缓启唇,曼声说道。
众人皆回眸,望着倾城,几个婆子丫鬟自然认得倾城,连忙都跪了下来!
柳姨娘却怔住了,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她从未见过这样美丽动人的少女,没有华丽装饰,只着了一件浅紫色的交领罗裙,裙面上是珍珠和金线点缀的小花,外头罩了一件月白色的外杉,飞云髻上攒着一只白玉牡丹簪花,白皙的手腕上是一支上好的羊脂玉镯。
周身再无过多的配饰,但仅仅这两样,却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她出身瘦马馆,自然是见多了达官贵人,却也很少见这样的首饰!
这女子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周身散发着高华之气,让人忍不住望而生畏。
柳姨娘看着倾城,顿时有些自惭形秽!
“你就是三叔父的妾室柳氏?”倾城凤眸微眯,透着一股子冷厉。
柳姨娘忙跪了下去,怯怯的答道,:“是,二小姐。”同时,柳姨娘也知道了倾城的身份,原来是靖远侯爷嫡出女儿,二小姐,凤倾城!
她知道,这整个府里,最不能惹的几个人,凤倾城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可是侯府的正牌小姐,外祖母还是昭阳长公主,又得封了县主,可是府里最尊贵的小姐!
所以,柳姨娘的态度格外的恭谨,生怕惹恼了倾城,毁了现在的富贵生活!
“你在这吵吵嚷嚷的所谓何事?”倾城眉眼带着几分不耐。
柳姨娘闻言,抬起泪眼迷蒙的眸子,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回二小姐,贱妾只是想来给夫人请安,妾室侍奉主母,本就是本分,贱妾并无其他的意思!”
这话说的滴水不露,而且自称贱妾,也没有逾越的意思!
像柳姨娘这样的出身,即便为妾,也只是个贱妾,连丫鬟收房的都不如!
倾城都有点不理解,她这样的身份,跑到主母房里来大吵大闹是为了什么,即便真的白氏被她气死了,她也不可能扶正,虽然凤吟治是个白身,加上靖远侯府也已经分家,但是只要有点规矩的人家,连妾室扶正都容不下,更何况,还是一个这样低贱出身的妾室!
一般来说,贵妾,良妾还是有扶正的可能,婢妾和贱妾是绝对没有的。
贵妾的出身一般都不错,甚至有的和主母旗鼓相当,良妾一般就是良家女子,婢妾都是丫鬟收房,贱妾就是柳姨娘这样出身的女子,在后宅妇人中地位是最低的!
倾城晶亮的眸子灼灼的望着她,:“你只是一个贱妾,连婢妾尚且都不如,而且怀了身孕,不好好的将养着,跑到主母院子里吵闹不休,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柳姨娘没想到倾城会这样直接将她的脸皮扒得一点也不剩,毫不客气的贬低自己的身份,她本来以为自己只要伏低做小,装可怜,二小姐可能会看到自己府中怀着凤家的骨血,就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殊不知,凤倾城最讨要的就是姨娘妾室,更是不待见柳姨娘这样的出身,她没有直接将柳姨娘乱棍打死,已经觉得自己的手段够温柔了!
也主要是她没有立场,这是三房的事情,她不宜插手太多!
柳姨娘瞬时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五妹妹。”倾城回头,温和的唤了一声。
凤倾颜笑颜如花的走了出来,她听着倾城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就让柳姨娘下不来台,瞬时觉得自己应该跟着二姐姐好好学习一下,不能一味儿的冲动!
“二姐姐。”凤倾婉应道。
“去找几个管事嬷嬷,送柳姨娘回去,好好的静静心,在院子抄一抄女则和女戒,抄完了在抄抄佛经,如今三婶娘正在病中,柳姨娘身为妾侍也该为主母祈福!”倾城说的云淡风轻!
柳姨娘却几乎要昏死过去,她出身瘦马馆,并没有学过读书识字,学的只是如何侍奉男人,讨男人的欢心。让她抄书,抄佛经,这简直对她是巨大的折磨!
只是她还未反应过来,倾城余下的话,更是让她痛不欲生。
“女则和女戒各抄一百遍也就可以了,抄完了交到三婶娘这里来,佛经抄完了直接送到佛堂去!”倾城的语气仍旧徐徐不急。
柳姨娘却快要吐血了,一百遍,还不如杀了她痛快呢。
“柳姨娘,半个月的时间能抄完吧!”凤倾婉眨了眨眼,眸中尽是慢慢的嘲弄!
半个月?柳姨娘悲哀的想要放声大哭,只怕,接下来的半个月,她什么都不用做了,连饭都来不及吃,觉也睡不好了!
她不甘心,于是她眼中盈盈含泪,泫然欲泣,:“二小姐,五小姐,贱妾纵使身份卑贱,可怀着的也是凤家的骨血,二人小姐大人有大量,放着孩子一条生路吧!”
倾城的眸光瞬时冷了下来,:“柳姨娘的意思是让你抄写女则女戒,让你给三婶娘抄写佛经祈福,就是等于要害你腹中的孩子吗?”
柳姨娘怔住了,她只是喜欢拿腹中的孩子邀功,每一次对三老爷都是如此,无论她有什么要求得不到满足之时,都会拿腹中的孩子来做筏子,而这一招,却每每都很成功。
三老爷每一次都乖乖的就范!
她只是一时习惯了而已,所以很自然的就说出了口,以至于她忘记了她面对的是二小姐和五小姐!
“柳姨娘,你是在太不知好歹!不敬主母,还拿着腹中的孩子做筏子来要挟本县主和五妹妹,你说,应该怎么处罚你好呢?”凤倾城笑的妖娆,宛如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妖冶,随时可能夺人的性命!
柳姨娘吓得瑟缩不已,嘴唇都抿的发白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人,将柳姨娘拖下去,掌嘴二十,在赏她二十戒尺,然后拖回院子里去抄书,什么时候抄完了,再放她出来!”倾城挑了挑眉,淡淡的说道!这纯属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打,不打白不打!
凤倾婉还不忘吩咐道:“千万记得,柳姨娘怀着身子,一定不能碰着她的肚子!”
柳姨娘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她没想到自己怀着身孕还会挨打,而且还要打手心,打了之后还是要抄书,柳姨娘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眼看着几个婆子过来拖自己,柳姨娘索性豁出去了,不肯就范,只是护着腹部,大喊道:“三老爷,救命啊,这些人要弄死咱们的孩子啊,快来救救妾身啊!”
倾城和凤倾婉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便闪了进来,怒气冲冲的走来!
倾城和凤倾婉定晴一看,正是三老爷凤吟治!
倾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位三叔父了,他的气色倒是不错,甚至比分家前还要好些。
只是想想这位三叔的所作所为,倾城很是不耻!
凤吟治的脸色铁青,冲到人前,狠狠的剜了一眼凤倾城和凤倾婉,转头一脚踹在了要去拉扯柳姨娘的婆子身上,怒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竟敢以下犯上,统统的拖出去杖毙!”
凤倾城冷冷的看着自家叔父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的指桑骂槐,真是没用,除了父亲以外,无论是凤吟康还是凤吟治,都不成气候!
“是我下令的,三叔父是不是也要把倾城拖出去杖毙呢!”
倾城话音刚落,凤倾城清冷的声音也缓缓的响起,:“还有我,父亲,我也有一份儿,不如父亲也将女儿拖出去杖毙了吧!”
凤倾婉望向凤吟治的神情除了怨恨,还有浓浓的不屑和轻视!
凤倾城很是理解凤倾婉,这丫头一向要强,摊上这样的父亲,只怕也觉得羞耻吧!
凤吟治上来就被倾城噎住了,觉得自己很丢名字,可他去不敢去指责这个侄女,他在混不吝,也知道这个侄女是大哥的眼珠子,而他一向都靠着大哥生存,若是得罪了大哥,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但是对自家女儿,就没这么多顾虑了,他几步来到凤倾婉面前,挥起大手,一巴掌就甩到了凤倾婉脸上!
凤倾婉没有躲避,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脸颊顿时肿的老高!
凤倾城和凤倾婉距离倒是不远,可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并没有能力阻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施暴!
再一次的,倾城对于自己不会武功很是懊恼!
“婉儿,你没事吧。”第一次的,凤倾城很是心疼凤倾婉,凤倾城不太能理解凤倾婉此刻的心情,但若是换了她,若是父亲这样当着下人的面,毫不留情的为了一个妾室甩自己耳光。
那她肯定觉得颜面无存,怕是杀人的心都有了,也难怪凤倾婉对柳姨娘无法冷静的对待!
若不是伤心到了一定程度,她怎么也不会轻视自己的父亲吧!
“够了,三叔父,你是要我将这件事情禀告父亲吗?你这样宠妾灭妻,嫡庶不分,若是传了出去,岂非丢了侯府的脸面,也折损了父亲的官声!”凤倾城冷冷的看着凤吟治,厉声说道!
一提起凤吟谦,凤吟治立刻蔫了,凤吟谦可不会与他客气,长兄为父,凤吟谦就是打他一顿板子,他都没出申诉!
“来人,把柳姨娘拖下去,行刑!”凤倾城霸气的说完,便不再理会凤吟治,只拉着凤倾婉回身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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