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两点。”整理下思路,白中元说道,“第一,麻三明确的暗示过我,薛东垂涎潘雨的美貌已久,近期会有所动作,且很可能会威胁到潘雨的生命安全。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犯罪,那摆明了是已经做好了潜逃的准备。第二,在我和薛东的见面过程中,他话里话外全都是牢骚和埋怨,原本这没有什么,但匹配我跟他不熟的身份就值得深思了。因为没有人会轻易对陌生人敞开心扉,站在他的立场上更不会对一名刑警掏心掏肺,更重要的是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正在上班,完全看不出隔墙有耳的顾虑和担心,大多数时候这种情绪和态度会出现在一个特有的群体之中。”
“哪个群体?”
“离职。”
“有道理,当一个人准备离职的时候,往往会将以前在原单位受的委屈放大,并毫无顾忌的宣扬出去,这是合理的。”话说至此,谢江深深看了白中元一眼,“有些时候我是真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到底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从发泄的牢骚和不满中也能窥出这么多的东西来,有点儿不是人了啊。”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白中元没好气的回应。
“好了,说案子。”方言示意适可而止,又问道,“这么说的话,薛东的确已经做好了潜逃的准备,之所以选在凌晨三点之后,是因为不想被我们察觉出异常,从而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省城?”
“没错。”
“中元,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也非质疑你们的侦查结果,而是担心薛东有没有看出来已经被识破了?”方言更担心这个。
“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我才会第一时间通知老谢,务必保证好潘雨的安全。”
“放心吧,出了问题我负责。”谢江拍胸脯保证。
“那就说说抓捕行动的具体部署吧。”说完,方言又补充道,“眼下摆在我们眼前的难题不是抓捕薛东,而是找到铁打的犯罪证据,这个方面有把握吗?”
“是啊。”谢江也皱起了眉头,“如果没有确凿证据,人抓了也得放,到时候再抓可就难了。”
“其实并不难。”白中元笑笑,颇为神秘的说道,“我们没有证据不要紧,让薛东自己把证据拿出来不就行了。”
“你什么意思?”方言狐疑。
“一个谎言,需要用一千个谎言去圆。”
“中元,你的意思是……”
“拆穿他的一个致命的谎言。”
“骨牌效应?”方言若有所悟。
“没错,不过这得麻烦老谢你跑一趟交管局,再去做些别的事情。”
“做什么?”
“是这样的……”白中元一点点的说着,将内心所想全部告知了两人。
“你小子,整个一猴儿精。”方言笑骂。
“你们继续研究吧,先走一步。”谢江出门。
……
当时间来到凌晨一点的时候,躺在沙发上打盹儿的白中元被敲门声惊醒,起身看到周然和秦时雨走了进来。
“方队,下午白队交给我的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确认是属于麻三的,只是有个情况比较的可疑。”
“快说。”
“之前在102室内发现了四个人的指纹,两枚属于陈少华和崔伟,剩下的两枚分别核定为白队和麻三的。麻三的指纹是在水杯上面提取到的,里面还有半杯茶水,诡异的是指纹数量少的可怜,只有三枚,而且没有发现任何掌纹存在。更值得一提的是水杯上面同样没有发现唇纹痕迹,这根本解释不通。”说到此,周然伸出了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而后轻轻捏住了水杯,“指纹排列位置显示,麻三是这样捏着水杯的。”
“这个或许是个人习惯问题,可没有唇纹说不通啊?”方言皱眉,“杯子里面是半杯的茶水,显然是喝过的,为什么没有唇纹?”
“只有一个解释。”白中元搓搓脸,清醒清醒说道,“当天去到陈少华家里的不是麻三,而是薛东,那个水杯是做局用的。”
“又是他放的烟雾弹,可真能算计啊。”
“不能算计怎么做到逍遥法外?”白中元倒是满不在乎,“不得不说这个局做的漂亮,可惜的是遗漏了一点,而这点对薛东来说是致命的。”
“到底是什么?”方言追问。
“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白中元没说,而是望向了周然,“看来你从李涛嘴里问出的那些“谣言”八成都是真的,薛东、陈少华和崔伟早就勾结到了一起,那晚他们齐聚102室,就是为了谋害张大根以及制定逃脱计划。”
“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了崔伟?”周然拿出了另外一份儿报告,“江岸的血迹属于崔伟,小燕说分别于岸边草丛、树干和民船上提取到,根据现场残留的血液痕迹判断,崔伟被绑在树上折磨致死,而后抛尸江心之中。最棘手的是仅仅根据这些根本无法判断抛尸水域,意味着尸体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薛东的手段可真够狠的。”方言狠狠捶了桌子一拳。
“方队,江岸发现的轮胎印与陈少华生前所开的越野车完全匹配。”秦时雨将报告放在了桌子上。
“你说,现在怎么办?”方言懒得去看了,直接问白中元。
“等。”
“还等?”方言瞪眼。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方言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
“我先问问老谢。”白中元拨通电话,原本以为会得到个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答复,没成想还是出现了差池。
麻三失踪了,电话也处于关机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方言顿时就变了脸色,怒视白中元,“等等等,这就是你等来的好结果?”
“老方,你急什么?”
“麻三这么关键的人失踪了,你说我急什么?”咆哮一句,方言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白中元,“我怎么看你一点儿都不急呢?”
“我为什么要着急?”白中元反问,又说,“他不失踪才不正常。”
“什么意思,这本就是你预料之中的?”方言愣住了。
“你猜?”白中元扔下一句话,躺下将外套盖在了脸上,“老方,三点准时叫我,带你去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