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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员,您知道白队的脾气,就是头倔驴,甭劝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说谁倔驴呢?”白中元瞪眼。
“反正不是我。”小刘说完跑了出去。
“我送送你们。”
……
上车后,白中元给谢江打了个电话,得知潘洋就住在耗子所在的医院,已经苏醒了过来,于是吩咐小刘直接过去。
“你去买两份儿早餐先吃着,我一会儿就下来。”
“没带手机,也没带钱。”小刘苦瓜脸。
“靠。”白中元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后摸了摸兜,尴尬的笑笑,“我也没带,要不先饿着吧。”
“……”
小刘很是无语,看到白中元进了住院部的大楼,这才嘀咕着发起了牢骚:“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周法医果然没有说错,你就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算了,不就是一顿早餐吗,请了就请了。”唠叨着,小刘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而后下车、锁门,朝着不远处的快餐店走去。
来到住院部旁边的超市,白中元精挑细选,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买了两个果篮,这才上了楼。
……
由于当时潘雨的昏迷情况不明,加之又牵扯到了案子,所以送来后住进了单人病房。当白中元敲开门的时候,护士正在挂吊瓶,潘雨则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望着窗户外面发呆,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护士,她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大问题。”护士熟练的操作着,“她之前的作息不规律,十二指肠压迫综合征、神经性厌食等各种原因导致了轻度营养不良,现在输的是葡萄糖,后续还会继续一段时间的调节和简答性治疗。”
“她昏迷的事儿……”
“那个不用担心,没有大碍。”说完,护士指了指旁边的早餐,“记住,一定要让她吃东西。”
“麻烦了。”
送走护士关上门,白中元走到了窗台前细细打量着潘雨,第一次见面觉得她有些冷漠,如今看来那或许并非本性,一来营养不良导致了肤色的苍白,二来精神压力过大也会给人一种疏远感。
“要吃点儿东西吗?”
“不吃。”口中回应着,潘雨的眼睛却是依然盯着窗外的。
“是不是没有胃口?”白中元不以为意,走到旁边把小米粥端了过来,“做个交易吧,你喝完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都做交易了,这饭还有吃的必要吗?”
“你或许觉得没有,但如果潘洋在这里,一定觉得有必要。”
“姐姐……”潘雨回神,面露紧张,“你见过我姐姐?”
“嗯。”
“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之前,在看守所里。”
“她怎么样?”潘雨的一只手抓住了白中元的胳膊,“自从我姐被捕后,我去过好几次看守所,可他们说判决书没有下来之前我们不能见面。”
“你不要激动,看守所也是按照规定办事。”
“后来我又接到他们的电话,说我姐抗拒治疗,让我过去劝劝她,还没来得及去就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儿。”
“你放心,薛东已经被捕了,而且已经供认了犯罪事实。”
“他的死活我才不关心,我担心的是我姐,她得了那种病,如果不接受治疗的话……”潘雨开始落泪。
白中元最受不得女人哭,索性将肚子里的话倒了出来:“你放心吧,你姐已经答应我会好好接受治疗的。”
“真的?”潘雨用力掐着。
“真的。”白中元疼得倒吸冷气,强忍着将与潘洋见面的事情做了简述,“现在可以把心放肚子里了吧?”
“谢谢,谢谢你白队。”
“真要谢我,那就把粥喝了。”
“嗯。”擦掉眼泪,潘雨接了过去。
放下了负担和压力,潘雨很快便将一碗粥喝完了,舔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眼睛的余光瞟向了旁边。
“怎么,没吃饱?”白中元直白的问。
“那个,那个……”潘雨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声细如蚊,“我想把馒头和鸡蛋也吃了。”
吃饱之后,潘雨的脸色有了些红润,或许是顾虑刚才的吃相,害羞之下耳朵都变得红彤彤的。
这副羞态,让白中元恍惚了一下,而后很快调整了过来:“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您请说。”
“薛东为什么非要带你一起走?”尽管麻三说过薛东垂涎潘雨的美色,可白中元还是觉得有些牵强。薛东设下诡局杀了好几个人,足以说明其心狠手辣,这样的人通常行事都是极为果决的,不应该拖泥带水才对。
“我也不知道。”潘雨摇头,“我就是感觉在夜色的时候他经常跟我套近乎,但好像又不是单纯的为了,为了……”
看到潘雨羞于启齿,白中元便将话接了过去:“不是单纯的为了男女关系对吗?”
“是的。”潘雨点头,“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反正就是有。”
“麻三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不多。”潘雨抬头,直视说道,“想必白队应该已经查清楚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我知道。”这点符合调查结果,白中元便问着别的,“麻三有没有在你面前说起过陈少华、薛东等人?”
“说过。”
“怎么说的?”
“麻三说,夜色那帮人里面,张大根是最为正直的,薛东是胃口最大的,崔伟是路子最野的,陈少华则是……”
“则是什么?”白中元追问。
“是心思最阴的。”潘雨努力回忆着,“我记得麻三原话是这样说的,谁都可以得罪,但千万不能得罪陈少华。哪怕是薛东和崔伟绑在一起,也绝对不是陈少华的对手,他杀人是不见血的。”
“杀人不见血?”白中元嘀咕。
“嗯,麻三就是这样说的。”潘雨狠狠点头,“我印象最深的,是麻三说的另外一句话,也是警告我的。”
“什么?”
“其他人再坏、再没有底线,最起码还能称之为人,但陈少华不一样。”
“他怎么不一样?”
“他是鬼。”
“鬼?”
口中重复着这个字,白中元的思绪却是回到了车祸现场,脑海中的画面全都是那具烧焦的尸体。
“人死了,是不是真的会变成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