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中元本就不是苏浩的对手,加上刚刚遭遇了偷袭,因此落了极大的下风,被按子地上狠狠的捶打。
“我可以接受你把我送进监狱,但不能容忍栽赃陷害。”苏浩又是一拳,“栽赃陷害懂不懂?”
“苏浩,你放手,放手……”
生拉硬拽之下,苏浩总算是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冷笑后,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我说过,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快走,快走。”秦时雨使劲儿推着。
“如果有种,就不要拿袭警当借口。”丢下一句话,苏浩扬长而去。
“你没事儿吧?”秦时雨一反之前的冷漠之态,将白中元搀扶了起来,“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
“我没事儿,死不了。”揉揉肿痛的脸颊,白中元咧咧嘴,“帮个忙,去楼下帮我买瓶水上来。”
“我马上回来。”秦时雨急匆匆下楼。
她离开后,白中元没有再去管身上的伤,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苏浩离开的方向,隐隐猜到了他突然出手的原因,不希望秦时雨知道指纹造假的事情。而那句“栽赃陷害”似乎也是意有所指的,那就是以后不准再提及指纹的事情。
“为什么?”皱眉思索半天,白中元只想到了一个可能,苏浩是真的喜欢秦时雨,不希望丑事暴露,但这是不是又意味着他在撒谎,是不是又恰好佐证了他的确与邱宇墨等人关联很深的事实呢?
“水来了。”就在这时,秦时雨匆匆跑了上来,一边冲洗着一边问,“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这点儿伤去什么医院?”轻描淡写的说着,白中元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师傅,对不起。”秦时雨放下身段道着歉。
“怎么,看我挨打心软了,又认我这个师傅了?”白中元当然不会放过缓和关系的机会。
“嗯。”秦时雨轻轻点头,心虚的问,“不生我气了吧?”
“哪儿来的那么多气生?”牵动伤口,白中元龇牙咧嘴,“倒是你,不再记恨我就行,这次挨顿打算是扯平了。”
“那他袭警……”秦时雨没敢把话说完。
“家事,跟袭警有什么关系?”这是白中元的心里话,虽然此行是为了案子,可并未启动办案程序。
“师傅,这么说你原谅苏浩了,可以重新接纳他了?”秦时雨有些兴奋,脸都红了。
“看他的表现吧。”好好的兄弟闹到了这般地步,白中元也在反思自身的错误。
“放心吧,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但愿吧。”叹口气,白中元开始旁敲侧击,“你说他不会让我失望,那你是不是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
“他找了份儿新工作。”
“做什么,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如果苏浩真的能改邪归正,白中元倒是乐意拉他一把的。
“物流公司的仓库主管。”
“物流公司?”白中元心思一动,“哪家公司?”
“开源。”
“开源?”这两个字让白中元一愣,赶忙追问,“那家公司的老板是不是叫曲国庆?”
“你认识他?”秦时雨好奇。
“果然……”心中暗道一声,白中元掩饰了涌现出的不安,“没见过,只是最近听人提起过。”
“这样啊,还以为你能说上话呢。”秦时雨有些失望。
“小雨,苏浩去物流公司之前在做什么?”白中元想做些了解。
“你问这个干什么?”秦时雨警觉。
“放心,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和目的,单纯的是想做个了解。你清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总得找个由头作为关系缓和的开端不是?”
“嗯。”秦时雨点头,盯着白中元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苏浩有案底,找工作其实很不容易的。据我所知,在没有进入这家物流公司之前他帮人做小额贷款的,后来在我的劝说下辞职了。”
“高利贷?”白中元皱眉。
“不是。”秦时雨摇头,“很正规的贷款公司,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秦时雨不会撒谎,白中元顿时竖起了耳朵。
“只不过……”秦时雨支支吾吾。
“你倒是说啊。”
“是这样的,我害怕苏浩再走上歧途,于是就暗中查了查那家贷款公司的背景。公司很正规,经营也合法,就是其中有个人不是很干净。”
“是谁。”
“楚元亨。”
“楚六指?”
“嗯。”秦时雨点头,“虽然明面上他与贷款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但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
“当时苏浩在公司的具体职务是什么,或者说主要是做什么?”白中元紧紧追问,因为薛东曾经说过,那晚他和邱宇墨在回迁楼和解,崔伟是带着一个人过去的,并言明是帮楚六指做事的,现在已经可以认定是苏浩了。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秦时雨摇头,“而且你也了解苏浩的脾气,他不喜欢别人问的太多。”
“你劝说他辞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的苗头?”
“没有,就是单纯觉得应该让他离楚六指远一点。”
“嗯。”有些失望,不过白中元必须得接受。
“师傅,你刚才苏浩的指纹是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白中元敷衍,“就是想问清楚,既然他否认了,那也就没必要再提了。”
“你相信他?”
“相信。”白中元点头,心中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为了避免秦时雨起疑心,只好没话找话,“怎么想到来镜像楼了?”
“不是我定的,是苏浩。”
“他?”
“嗯。”说起这个,秦时雨有了些心虚,“他说,他说这里保不齐能刺激到你,毕竟爆炸案没有发生之前……”
“说别的吧。”白中元不想提故去的人,“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镜像楼这里有趣。”
“几幢楼有什么趣?”白中元不屑。
“但他就是说有趣啊,这些楼别无二致,真真假假就像那些带着面具的人一样。”
“带着面具的人?”白中元开始眺望那一座座楼宇,少许脸色微变,“还有呢?”
“还有,还有……”
努力回忆好一会儿,秦时雨才说:“如果将东西两侧的楼宇互换,估计没有人能察觉,是不是跟变魔术一样?就如同镜像一般,映射出来的不一定就是现实,欺骗人的眼睛就是镜像的魅力所在。”
“……”
秦时雨的话在耳畔回荡,白中元的大脑却在飞速的转动,当一个念头浮现出来后,后背的寒意如潮水般涌现,让他如坠冰窟。
“薛东,你真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