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飘飞,错影如花。
这样的天气和环境,很容易让人产生某种错觉,就如此时的何正,竟然说出了人死复生的话来,显然是被当前的景象所惊吓到了。
“你没事儿吧?”白中元问着。
“没事儿。”擦擦额头,何正长呼了口气,“可能是眼花了,刚刚我好像看到老叶的腿抽动了两下。”
“很正常。”谢江宽慰,“一般人见到这种场面,别说是眼花了,腿都得吓软了,你的心理已经够强大了,好些了吧?”
“好多了。”拍拍胸口,何正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汪汪……
就在三人再次将目光望向叶止白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叫声,随后看到一只小狗朝着近处奔行了过来。那只狗估摸着也就几个月大,如果不是身上沾染着很多的脏污,看起来倒是有着几分的可爱。
相对于猫来说,狗的胆子要更大一些,它摇着尾巴凑近之后,开始嗅起了白中元和谢江的鞋子,而后是何正的。
“滚一边儿去。”就在小狗的鼻子刚刚碰触到何正鞋子边缘的时候,他猛的抬起了脚,口中愤怒出声的同时,大力向前踢了出去。这一脚的力量很大,大到小狗直接飞出去了好几米,落地后抽搐哀嚎着。
“你这是干什么?”谢江脸色一寒。
见此,何正赶忙笑着解释道:“谢队,您有所不知,那是流浪狗,不光性子野,而且身上还可能携带着病毒。上个月有一条疯狗闯进了厂区,咬伤了好几个人,打死之后才知道是狂犬病发作了,您说是不是得离远点?”
“那是得离远点儿。”谢江点头,收起了对小狗的那丝同情。
自始始终,白中元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一会儿看看那只狗,一会儿看看旁边的何正,眉头皱着不知在想什么。
……
小插曲过后,众人才来到了屋子的近前。
在看到叶止白侧卧在地,脖颈上面插着一把刀的时候,白中元的心便已经凉了半截,费尽心思破解了沈海涛生前留下的谜题,好不容易锁定了目标嫌疑人,没成想再见时居然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这大大出乎了预料,让他意识到案件的背后还隐藏着其他人,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叶止白居然真的在动。
这不是烛火将熄前的最后挣扎,也不是生命消逝前的回光返照,而是正常无比的动作。倘若抛却掉脖颈上的刀和身下的那一大滩血迹,叶止白就像是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尽管动作僵硬,却充斥着十足的力感。
“老叶,你,你还真的活了?”反应最大的莫过于何正了,他双眼圆睁,惊吓到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什么叫活了,老子死过吗?”叶止白活动活动身体,咧嘴一笑,“嘿嘿,是不是把你们都糊弄过去了?”
“你他娘的……”
回过神的何正得知被戏耍,张嘴便要开骂,话刚刚出口便被白中元制止了,不得已只得换上相对温和的口吻:“老叶,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装神弄鬼的想要干什么?是不是舒服日子过多了,皮有点儿痒痒?”
“放屁。”叶止白抹了一把脖颈上的血,冲着何正就甩了过去,“你个龟孙子,老子睡觉关你屁事?”
“我……”
“好了。”安抚下何正,白中元抬脚走到了叶止白的跟前,“叶止白,还认得我吗?”
“我怎么会认识你妈?”
“你……”
白中元气的脸色发白,却又不敢发作,毕竟眼前这人的脑子有些问题,纠缠下去可就没个头儿了。
“不过看你倒是眼熟。”又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叶止白恍然大悟道:“我记得你,昨天晚上来过。”
“没错,能聊聊吗?”
“你想聊啥?”
“这是怎么弄得?”白中元指了指地上的血迹。
“嘿嘿,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你忘了昨晚那条狗了?”叶止白向前凑凑,悄悄指了指屋子:“当时你不是从门缝里面看到了吗?”
“那条受伤的狗?”白中元想起来了,“你把它杀了?”
“没错。”叶止白晃晃手里的刀子,“反正它也活不成了,与其硬挺着受罪,倒不如给它个痛快。”
“你这样做未免太狠了点儿吧?”白中元不是什么偏激的狗粉,但也见不得小动物被随意的虐待和宰杀。
“你觉得狠吗?”叶止白的脸上没有了笑容,那只独眼里面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你觉得不狠?”
“当然。”叶止白转身,指了指屋子的墙壁,那里挂着一张被剥离不久的狗皮,“那条狗受了很严重的伤,剖腹之后内脏损伤极为的严重,狗肚子里面有很多血,就算我不杀它也活不过今天。”
“听你这意思,是在学雷锋做善事了?”
“雷锋是谁?”叶止白疑惑,少许不耐烦的摆手,“你有事儿就说,没事儿就走,我没功夫跟你扯淡玩儿。”
“当然有事儿。”
“那就快说,说完老子还要去炖狗肉。”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说吧,去哪儿。”
“那里。”白中元指向了沈海涛住的地方。
“不去,不去。”叶止白的反应很大。
“怎么,心虚了?”
“心虚你奶奶个腿儿。”叶止白破口大骂,“他妈的那里刚死了人,你让我过去干嘛,沾晦气找不自在吗?”
“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儿。”谢江早已经听不下去了。
“你又是谁?”
谢江走到跟前,掏出了警官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识这个就行。”
“警,警察?”看到警徽之后,叶止白的脸色猛然大变,而后撒丫子就跑,“别抓我,你别抓我。”
“站住。”谢江大喝。
“你以为我傻,站住不就被你们抓了?”说话间,叶止白已经钻进了屋子里,随后是门上锁的声音。
“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门撞开?”谢江不依不饶。
“你敢撞,我就自杀。”叶止白看来也是豁出去了。
“你……”
谢江气的一时没了主意。
“老谢,你先消消气,我来跟他谈。”从谢江插手开始,白中元便注意着叶止白的神情变化,当他看到警徽露出恐惧之色时,基本已经能确定是心虚的表现了,结合他抗拒前往沈海涛的家里,似乎更加佐证了他作案的可能。可就算事实如此,依旧要寻到确凿的证据才行,必须暂时做出妥协。
“你把门打开,咱们接着聊聊。”
“不开,不开,就不开。”
“好,那你说吧,怎么才能把门打开?”白中元很是无奈,叶止白这个人必须谨慎对待,否则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让他们都走。”
“那不行。”谢江凑了上来。
“不走我就不开门。”
“你不开门我就撞。”谢江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你撞我就自杀。”
“好了。”白中元出言呵止,继续吵下去没个完的时候,“叶止白,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抗拒去沈海涛的住处?”
“他死了,我怕沾晦气。”叶止白死死的抵着门,“这头七都还没过,我可不敢去,被缠上了谁受得了。”
“你是做了亏心事吧,否则怎么会怕被缠上?”没办法,白中元只能用激将的方式和叶止白周旋。
“亏心事?”叶止白嗓子漏气,尖锐的喊着,“老子这辈子好事儿、坏事儿都做过,就是没做过亏心事。”
“那你怕什么?”
“你管我怕什么?”
“我知道。”就在这时,何正突然开了口,“你怕做的那些事儿被抖落出来,你怕警察同志知道你和沈海涛之间的过节。”
“……”
屋子里的叶止白,突然陷入了沉默。
“过节?”谢江微楞,“什么过节?”
“两位警官,借一步说话。”离开屋子十几米后,何正这才压着声音说道:“那些事儿说起来其实也简单,沈海涛生前经常捕杀流浪狗吃肉,叶止白阻止过几次,两人因此爆发过矛盾和冲突。”
“为什么?”白中元有些不解,问着何正,“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叶止白对流浪狗也是极为憎恨的,怎么又因为这个跟沈海涛闹翻了呢?”
“白队,憎恨并不意味着宰杀。”何正解释道,“更何况叶止白被道士点化过,他只是驱赶,从不杀生。”
“这不对啊,如果不杀生的话,那个怎么解释?”谢江抬手指向了屋子墙壁上面挂着的那张血淋淋的狗皮。
“难道真的因为那条狗活不长了,叶止白不忍看其受罪,所以给了个痛快?”托腮,白中元疑惑起来。
“是的。”何正点头,“叶止白这个人平时神神叨叨的,没人知道他脑子里的想法,行事总会背离正常人理解的范畴。不过他的心眼儿不坏,很多事情看着过激了些,换个角度就会发现原来是出于善意。”
“听你这话的意思,他做出什么事儿也都不奇怪了?”白中元嗅到了话中的重点,若是如此杀了沈海涛也就说得通了。
“没错。”点点头,何正又往前凑了凑,“别的咱不说,就刚才他抱着那把刀躺在血泊之中,正常人谁能干的出来?”
“也是。”这点,白中元无法否认,“这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再过去跟他谈谈,实在不行就带回队里。”
“你小心一点儿。”
“放心吧。”
……
来到屋子近前,白中元并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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