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牢房,只除了体魄特别强悍的生物,也没有几个人能全然无事地待在里面了。至于如果羁押的是神职人员,教廷自有神明赐下的抑制神力的器具。
突然被这样对待,阿德拉蒂·费拉拉睁大了眼睛,瞳孔极具骤缩,闪过一丝惊怒惶恐,不仅是害怕比酷刑更严酷百倍的冰笼,也是因为她进了这样的牢狱之后会被判处的刑罚——进了冰笼的人,除了永生拘禁,就只有死刑!
她猛然站起来后退几步,连椅子都乍然间被推到了,差点跌倒,这个女人利声尖叫,声音扭曲可怕得吓人:“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路德,你怎么会这样对我!我做了什么!我从没有害过冕下!你们弄错了!你们不能冤枉好人!我没做过!”
两位殿下丝毫没有理会这个女人的想法,匆匆说完判决,圣骑士就和大枢机主教走了。卫兵们忠实地执行了圣骑士殿下的命令,轻而易举地把尖叫着撒泼打滚疯狂叫骂的疯女人制服了。这队卫兵压着重犯去了第一监狱,她将在那里享受接下来的人生。
阿德拉蒂·费拉拉是个中校,这样的军衔本该有大骑士到光明骑士之间的实力,对上这些卫兵也该有几回合的战力的,不至于这样轻松地被制住,事实却是如此。大约长年累月精致安逸的生活让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打扮自己和勾引男人上,已经忘了怎么提升实力了吧——如今看来,这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恶毒女人而已。然而就是这样的女人,却害了几十条鲜活的人命。
其中有很多很多,有她初学家族教给她的掌控男人的手段时想试试手随意选定的同桌,那个一逗弄就容易脸红的清秀男生,为了她鼓起勇气和学校里纠缠她的老大决斗,死于非命,她只是嬉笑着说了一句“真傻”;
也有阳光开朗的学长,这倒是她喜欢的类型,但是不够有能力,只能玩玩就丢一边了,这位学长受不了这样的猝然打击,看着前一秒还在甜甜腻腻的女友窝在别人怀里舌吻,他沉寂了几天,在一个夜晚红着眼拎了一把刀杀了那个男生然后自杀,这件事给了当时作风放荡的她一个警醒,然后在家族的安排下悄然转学,还忿忿骂道:就该挨千刀的;
之后的昌西·博尔特伍德,大家都知道了,这也是她最喜欢的类型,还特别有能力,初时他们是很有一段甜蜜的日子,但是慢慢她就对昌西失去兴趣了。阿德拉蒂·费拉拉从来都是个喜新厌旧的女人,有一次她和昌西的同事上床被昌西看到了,昌西把她从床上揪下来怒骂她“毫无廉耻”,她还很是得意地冷笑:“你不就喜欢我的毫无廉耻么?”。奸夫早就溜了,然后他们在那张还湿着的床上做了一整晚,把床单做得更是湿透了。昌西自那以后愈加沉默了,阿德拉蒂也不再找男人,就死命地缠着他,阿德拉蒂是个特别记仇的人,她记得一切对她不好的人,包括昌西那句“毫无廉耻”。她冷笑着想:骂我?然后昌西就被她玩儿死了,听说最后还嘱托挚友照顾她,唉,她哪里需要照顾呀——
哎呀……看来真的需要“照顾”“照顾”呢。阿德拉蒂看着路德维德·范夏尔俊美的脸,心里怦然一跳,眼神火热。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呢?听说他们还是校友?
校友校友,学姐照顾学弟,学弟照顾学姐嘛——她舔舔嘴唇,眼神发亮。
至于昌西?那个死鬼?唉,“朋友一场”啦。
还有哪些男人呢?唉,实在想不清啦,好多好多,哪里能一个一个数过来呀。
蜷缩在冰冷的监狱里的阿德拉蒂·费拉拉之后的数十年反复回味自己短暂的前半生。她在回忆光鲜亮丽也罪恶百出的时光时在想什么呢?可能悔恨?可能哀叹?可能怨毒?可能破口大骂?
然而最后一切都不会有力气了,连思考的力气也无。
惨白的冰石会带走她的一切思维,慢慢忘记一切,无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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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解决了,”大枢机主教笑着问路德维德,“有没有狠狠放松一口气?”
圣骑士只是紧皱眉头,根本没兴趣回答这个低级趣味的问题。
“怎么了嘛,”路维克·里格斯问身边的好友,“到底出了什么事?”
路德维德沉下脸:“——有人死了。”
大枢机主教不由神色凝重:“谁?”
“不是局内人,”圣骑士摇摇头,“一个突然参与进来的意外——但是他死了,为了保护希灵。”
“保护那个小鬼?”大枢机主教嗤笑一声,“他哪里需要人保护,你连生命晨辉都给他了,根本不会让他受伤!”
圣骑士闷闷的,根本不想说话。
“那接下来呢,到底怎么回事。”大枢机主教不耐烦了。
“……这个人是珀留城一个大商人,家里很有钱,他在欢迎巨龙的晚宴上买了一张邀请函进来,和希灵见过一面,然后今晚碰巧遇见了希灵,结伴去杂技团,最后在沙曼大街为了保护希灵受了一记解离术,没过一分钟就死了。”
“呿,”大枢机主教啐了一口,眼神阴沉,写满了不爽和暴躁,“倒霉蛋,傻子。”
他们都沉默了,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外廷,一名骑士牵了圣骑士的黑马萨奇给他。至于大枢机主教,他也有自己的坐骑,一匹罕见的黑色梦魇,也被牵来了。
梦魇是一种阴影生物,有马的身体,鹿的角,身体在实体与非实体之间不停变换,略透明的黯沉身体轻飘飘的,在离地几十厘米的地方漂浮。
两位殿下上了自己的坐骑,然后就风一般吹走了,他们在腾空一百多米的地方飞速奔驰着,全然不顾珀留城的交通规则,以一条直线直奔东城沙曼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