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不知从何说起的尴尬,只能没话找话的说道:“你们来的人好像不多吧,干嘛还要扎前后两个营盘……”
“这是军事机密,不可对外人提起。”
“我是你老子,不是外人。”
“非我营中之人,即为外人,还望父亲理解。”
“你……你这孩子……”大红狼无奈的苦笑着:“上了两三年军校,你小子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我专门准备了些你最爱的吃食,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应该不会跟着我回城去了吧?”
“孩儿此时此刻的身份是军人,不能擅自离营!”说出这句冷冰冰的话语之后,郎太平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淡,有可能会伤害到热心的父亲,态度稍微有所缓和:“我知道父亲是好意,但孩儿已和以前不一样了,还望父亲体谅。孩儿此来,专为杀敌,父子团聚之事……来日方长,不妨以后再说。”
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杀敌。这话说的虽然很硬气,却把大红狼给逗笑了。
杀敌?
就你们这帮半大不小的学生兵?你们知道战场是什么样子吗?
看你们一个一个穿着笔挺的制服,装腔作势好像真的军人一样,其实根本就是来游山玩水开阔眼界的。
我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不过是你们的李校长咱们的李大帅知道你们全都是些纸上谈兵的娃娃,想借机然你们看看真正的战斗。
还没有上过战场呢,就说出杀敌的大话来了。
杀敌可不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能做到的,需要真刀真枪的生死相搏,那是血与火的考验,是在死人堆里翻滚的事儿,不见识一下百战老兵的悍勇,不见识一下战场上的残酷和血腥,这些个娃儿就永远只是学生,而不是兵。
“你老子我,还我有的那些兄弟们,不敢说真的身经百战,大大小小也打过七八十场了,下次打仗的时候,一定带上你们,让你们看看老子的厉害,到时候别被吓尿了裤子就算你们是条汉子!”
面对着百战余生的父亲,郎太平的神态虽然还算礼貌,但却缺乏应有的那种崇敬:“我知道父亲和各位叔伯都是百战余生的豪杰,我们将踏着父兄们留下的足迹继续前进。但你们真的已经不行了,不论你们接受还是不接受,这都是不可逆的事实。”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大红狼,要不是强自压制,以他霹雳火爆的脾气,大耳刮子就已经呼到儿子的脸上了:“你说甚?我们不行了?老子十四岁开始当兵打仗,十六岁晋队首,二十一岁那年率领兄弟们冲阵,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你罗伯父和我在绥德大战三万官军,激战半个月……”
郎太平很有耐心的听着父亲又一次说起他的辉煌历史,这并是因为他想听这段早已经被说起过无数次的往事,只不过是出于礼貌罢了。
一直等到父亲把话说完,郎太平才终于开口:“父亲说的不错,您和我罗伯父,还有那么多的叔叔伯伯们,确实能打能拼,这是事实谁也否认不了,孩儿也从未否认过,并且以次为荣。但这毕竟已是过去的事情了!在全新的战斗模式面前,如父亲这样的冲杀除了送死之外毫无意义。真正的战争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儿子,对身经百战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语,已经把大红狼给气笑了:“好,好,好,你说老子不知道战争是什么样儿?那你小子给我说说,战争到底是什么样儿吧?”
“还是不要说了吧,因为就算我说出来父亲也理解不了。我只能说,父亲所经历过的那些所谓的战斗,不过是两群人之间的械斗而已。”
“械斗与战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以父亲的固有思维,真的无法理解新式战争,不过您很快就要看到了。到时候父亲自然会明白!”
“以后,打仗的时候,父亲最好不要冲的太靠前……”
大红狼原本已经被儿子气了个半死,听了这句话之后顿时心头一暖,因为同样的话语他的夫人经常提起,要他不要傻乎乎的往前冲。毕竟兵凶战危,冲的太靠前了难免会有所伤损。
这是一句只有最亲密的家人才会说出来的叮咛之言。
原来以为这是儿子对自己的关切,听了郎太平后面的半句话之后,大红狼差点没有当场气死:“以后的战斗会以全新的形式出现,父亲的舍命冲杀不仅毫无意义,而且完全没有必要……”
老子的舍命冲杀毫无意义?全无必要?
要不是老子舍命冲杀,哪有你小子的存在?
大红狼正要臭骂儿子几句,后营中传来两声悠长的哨响,郎太平赶紧说道:“哨声即军令,孩儿必须要去集合了,父亲千万保重……”
说完这句话之后,郎太平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回去,只留下大红狼还在原地呆呆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