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不想着自己立起来,姜桃也不可能强逼她。
不过她觉得李氏多半是会来的,不然之前李氏知道她做刺绣能赚银钱的时候,也不会不顾面子刨根问底。
用夕食的时候,姜桃就把自己要办小型绣坊的事情知会了大家。
她自打去年年底大病一场后,一直是很有主意的,所以姜杨听了也并不意外。
他只是担心姜桃的身体,同她道:“你不是还要在卫家做工?虽然如今休沐没没什么事,但若是后头又忙起来,两头能兼顾到吗?”
姜桃道:“其实我觉得卫夫人多半不会让我去她家做工了,早晚还得寻别的事情干,所以才有了办绣坊的想法。”
这里头的意思不用明说,姜杨很快自己就想明白了。
首先是姜桃被楚家的长辈收为了义女,且卫家的小姐跟着那位长辈拜师学艺。然后就是姜杨他们兄弟成了卫常谦的正经学生。
两家的牵扯太多了,沾亲带故的,他姐姐再去卫家做工,很多事情就掰扯不清了。
就像亲兄弟合伙做生意,再浓厚的情分都容易被现实零碎的事情给磨没了。
卫夫人是聪明人,她可能会继续给姜桃支付月钱,但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毫无心理负担地驱使她了。
“本钱从哪里出呢?”姜杨又问,“咱们家好像没什么余钱了。”
姜桃没说本钱是苏如是给的,其实也算是她自己的钱。因为白日年掌柜走了之后,姜桃问了苏如是自己在她那儿一共攒了多少银钱。
上辈子姜桃给的银两琐碎,但苏如是却给她一笔一笔都记好了,立刻就告诉她:“你九岁开始每个月在我这儿存三十两,存了七年,一共是两千五百多两。”
姜桃听了就忍不住笑着说:“师父别把我当孩子骗,我从前每个月是有三十两月钱不假,日常也确实使不到什么银钱,但后头师父让人去外头买绣线布料的时候,我也跟着一道买过不少来练手,当时说好都从那些银钱里头扣的,怎么还能是两千多两呢?我看起码得打个对折。”
苏如是就也笑道:“我做师父的,给你提供一些绣线和布料练手还要你自己出钱,也太说不过去了。我说是两千五百两,就是两千五百两,你不要同我争了。”
姜桃没再接着和她师父争论,但心里只把自己攒的银钱记做一千二百两。
前头她和师父拿了二百两,然后她师父这回又给了年掌柜五百两准备绣线和格子布,就还剩下五百两。
绣坊初期的主要成本就是绣线和格子布的材料钱,如今大头已经支付过了,短期内还是不用为银钱发愁的。
所以姜桃道:“本钱我有办法,只是现下不好同你们明说,不用操心这个。”
姜杨也没有追问,只是和沈时恩之前一样,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姜桃还是摇头,“你们该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我能自己应付的来。真有用到你们的时候,我也不会同你们客气的。”
一家子说着事情,很快就用完了夕食。
而楚家别院这边,楚鹤荣听了苏如是的话久久没有回应。
苏如是因为担心楚鹤荣听不明白,所以把最了解绣庄经营状况的年掌柜又请了过来。
年掌柜看他不吭声也急了,忙劝道:“少东家,咱们绣庄本就没什么盈余。打去年开始,那牡丹绣庄又挨着咱们开了一家又一家,今年开了年就更过分了,也不知道那牡丹绣庄想了什么办法,让京城给我们供货的绣坊都提了三成价,迫使我们的绣品卖的比牡丹绣庄贵不少,再这么下去,咱们可都要倒闭了……你就算不相信姜家小娘子,也该信苏大家啊。”
其实年掌柜没好意思说的是,就算没有苏如是,他们也该做出新的尝试了。死马当活马医啊!
别说苏如是还说给这次尝试兜底,盈利了大家分,亏了她来承担。
楚鹤荣愣愣地看着他,说:“老年啊,你快掐我一把,我怎么觉得像做梦吶?”
不怪楚鹤荣觉得不真实。他虽然不擅经营,但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名下的几间绣庄关张是早晚的事情了。
苏如是不关心商贾之事也是出了名的,别说家里分给他的芙蓉绣庄,就是老太太名下的绣庄,都没能请得动苏如是指点一二。
所以尽管楚鹤荣还想让自己的绣庄挣扎一下,却没敢奢望苏如的帮忙。
但是没想到苏如是居然主动提出要给他濒临倒闭的绣庄搞改革,还给他兜底!这真跟天上掉馅饼没两样了!